她深知自己这位父亲的秉性,垂眸道:“非女儿逼父亲去冒险,只是父亲有没有想过,如今朝廷之上风声鹤唳,文武百官对您明褒暗贬,皇上桌案上参您的奏折恐怕都快有小山高了,只有陈大人对您有几分回护,若是他出什么意外,唇亡齿寒的典故您想必比我懂。”
“更何况,陈大人是天子近臣,他此次本是替您受过,若是当真出了差池,皇上可会迁怒安信侯府?”
“这......”安信侯怒气渐消,被她说的有些动摇,沉眸道:“可本候如今还在禁足当中,如何能够出去?”
安子篱看他松动,趁热打铁引诱:“若是父亲能顺利救回陈大人,那就是大功一件,皇上又怎会再计较您私自出府一事?”
“救陈卿阎百利而无一害,但若不救,则弊端无数,父亲斟酌。”
安信侯眸光闪了闪,最终定下心神道:“好,为父知道了,通知管家即刻清点府兵,随我去雍州营救陈大人。”
“父亲英明。”安子篱长长松了口气,这样一来陈卿阎应该不会有事了。
这样她的金大腿也可以继续抱了。
解决了陈卿阎的事安子篱就告辞离开,回水榭的途中经过安灵云的院子,恰好看到安灵云在对着丫鬟发脾气,药碗碎了一地。
比起前段时间安灵云瘦了不少,加上一脸病态更显单薄孱弱,仿佛下一秒就能挂了一般。
她挑挑眉,大概猜出怎么回事,估计是她那天的举动吓到了安灵云,所以连药都不敢喝,生怕她在里面偷偷给她下毒。
当然,除此之外,安灵云故意不喝药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女儿重病在床,做父亲的总不会继续冷眼旁观。
呵,真是打的好算盘。
可惜了,注定一场空。
安子篱抬步走进去,笑眯眯的看着躺在病床上起身都困难的安灵云:“这是怎么了药碗洒了一地,不肯喝药可不行,你看看你都病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被抬出去了。”
什么样的人会被人从屋子里抬出去?
死人!
安灵云脸色变了几变,忍着羞辱咬牙道:“妹妹言重了,我只是觉得药苦不小心打翻而已。”
“良药苦口,还是说你在等着谁来安慰?”安子篱意有所指。
安灵云脸色难看,垂眸说不出话来,她确实在等安信侯来看她,可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她和娘在外面的时候,父亲也是极为宠爱她的,没想到进了府反而对她冷淡,连她生病都未曾过来看一眼。
着实凉薄了些。
安子篱看出她的想法,低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一炷香之前父亲已经带兵前去雍州剿匪,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所以她不仅今天等不到,之后也别想等到,若她不想自己被拖死,最好乖乖喝药。
她对安灵云深恶痛绝,但若真让她就这么轻易死了,未免太便宜她。
安灵云怎么也没想到父亲居然一声不吭走了,错愕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