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笑着拆她的台:“你不是说你从大山里出来,猪圈里打滚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成特警编制了?你就满嘴跑火车吧你。”
魏淑子回嘴:“你才跑火车,滚猪圈也是训练,我三岁出关,五岁跑大山,七岁漂洋过海,十二岁雪地求生,猪圈里打滚也是培训内容之一,要你去滚,你还滚不好呢。”
管师傅和鲈鱼掌柜乐坏了,真是一对活宝,在这种恶劣的环境还能开玩笑,也多亏他们耍宝,原本紧张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管师傅抹把脸,叹口气:“真是不好意思,还指望能帮得上忙,没想到成了个大累赘,小张,难为你了。”
张良和管师傅是不打不相识,彼此都挺看得上眼,张良拍拍管师傅的肩头:“别这么说,你们能来就是帮了大忙,本来也不关你们的事,这恩情,我代叶哥嫂子记着。”
鲈鱼掌柜挥了挥手:“张亲这话见外了,我们和安民是朋友,替朋友帮忙,该的。”
张良又重重拍上鲈鱼掌柜的肩膀,三男相视一笑,露出白闪闪的大板牙,一切尽在不言中,这就是兄弟义气。三男笑得太闪,尤其是张良,竟然笑出了一脸正直爽朗,让从旁观察的魏淑子起了满脸鸡皮疙瘩,鸡皮疙瘩中有一丝敬佩。
管师傅和鲈鱼都是仗义的男子汉,这天下仗义的人很多,能为朋友仗义到不顾性命的却没几个。魏淑子心里泛起一种奇妙的酸涩感,她好像连个能舍命相陪的朋友也没有,就连普通朋友也没有,看三个男人秀友情,不知不觉就羡慕嫉妒恨了。
☆、塔怖十四
等风雪过去,地上积雪成堆,大伙一边走一边铲雪,折腾到傍晚才抵达冰湖。正如格桑所说,冰湖中央淹着一座尖顶白塔,塔身由白石筑成,和葛巴尔族人住的太阳神庙是一种材料,塔顶包金,塔基部位埋在冰层下。
湖面冰层薄厚不均,只有格桑知道进塔的安全路线,他说:“你们全都跟着我走,别把冰给踩破了,掉下去就是死。”
格桑打头踏上冰层,其他人踩着他的脚步往前走,田洋垫后,一边走,一边在经过的冰面上插罗汉镖做标记,有了这些标记,就算少了格桑也不怕走错路。
白塔的内部空间呈等边六角形,大殿墙壁上绘满彩色壁画,正对大门的墙面上画的是北方多闻天王的全身像。这寺塔砖面斑驳,磨损严重,不像是近期建成,但墙上的壁画却是色彩鲜艳。
格桑惊奇地说:“我以前来的时候,这些壁画还是灰的,隐隐约约浮在墙上,完全看不清楚,可能被复原过了,鬼头教那些人手脚还真快。”
魏淑子仔细观察壁画,发现多闻天王手里托着一个圆盘,只有这圆盘的位置没上彩,在五颜六色的墙壁上格外显眼。伸手摸一下,石材质地也和其他地方不同,有细沙状的颗粒感,不像石头,倒像是某种晶体,单用眼睛却是看不出来。
大殿中心有座石柱直通塔顶,柱子上连体凿刻着层层阶梯,有如盘龙一样,围绕着柱体盘旋而上。沿着旋转阶梯进入塔顶小阁,阁子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格桑皱起眉头说:“这上面是藏经阁,我以前来的时候还看到几个冰封的箱子,箱子里大概装着佛器经书,果然都被搬空了。”
楼下积水,楼上倒是干爽,正好当个临时驻扎点。阁子上有六个透风口,通过风口朝外张望,能将寺塔一圈的景象尽收眼底。田洋让周坤、魏淑子和陶文各守两个风口,时时关注下面的动静。
魏淑子拿望远镜来回扫视,发现寺塔后方的湖岸上有条人影,站得太远了,看不清楚,不过好像在朝这边挥手。
魏淑子回头说:“湖岸上有个人,你们快过来看!”
陶文拿出单筒高倍望远镜看过去,果然有人,是个男人,穿着白色雪地作战服,和他们身上穿的款式一样。那男人戴着帽子,几乎遮住大半张脸,他高举双手不停挥动,好像是在打求援手势。
陶文把望远镜交给田洋,站起身就要下楼。田洋连忙拉住他:“你干什么?”
陶文激动地全身发抖:“是梅明,他还活着!他果然还活着!”
梅明就是在灵破支队最后一次行动中给陶文发出危险讯号的队员,如今再见到灵破支队的作战服,陶文整颗心都快飞出来了,恨不得马上就飞过去,飞到战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