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了拽何沫言,低声说:“走吧,这个人喝醉了,小心出事情。”
何沫言没有吭声,韩林又拉了她一下,把她往车里拽去:“快走,这么晚回去阿姨要担心了,你哥都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叫我务必让你别做傻事……”
何沫言三步一回头,痴痴地盯着舒云展,却离他越来越远,眼看着就要越过马路,钻进车里去了……
“何沫言!你敢跟他走试试!”舒云展站直了身子,低吼了一声,何沫言回过头来看着他,好像被火烫了一样的地迅速地转过了身去,加快了脚步。
所有的醉意都好像随之远去,替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舒云展一字一句地说:“好,既然这样,你别后悔!”
没过一个星期,何沫言家人的资料就都放在了舒云展的桌上,这次他终于吸取了教训,事无巨细,把何沫言身旁每一个人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嘟嘟是那个小男孩的小名,大名叫何易成,他出生在M国,可并没有申领M国国籍,只是永久绿卡,在国内的户籍还没有办理,卡在父亲这一环。
韩林是她母亲离婚以后住在城郊的邻居,名牌大学毕业,现在一所重点高中任教师,收入稳定,为人沉稳,曾经追求过何沫言,是何家父母理想的女婿人选。
自从何沫言回来以后,追求者有好几个,但一听说她有个小孩都不咸不淡地散了,只有这一位,还一如既往地跟在身边。
何沫言在双休日的时候总是行踪不明,其实都是回她妈家了,她很谨慎,从来不带嘟嘟到市区,只是陪着他把郊区好些个好玩的都走遍了。所以,居然这么长时间,舒云展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次估计是舒云展忙得这么长时间没去找她,她以为舒云展放弃了,而这次盛世华庭的尾盘促销来得很突然,事出仓促,才不得不带着孩子一起来买房子。
他聘请的律师拿着资料研究了一个下午,最后很有把握地告诉他:“舒总,只要DNA鉴定这个孩子是你的,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打赢这场官司。虽然她是何易成的母亲,但她存有欺骗的故意,连带会对孩子将来产生不良的影响,为了孩子的将来,法官会酌情考虑这一点,再加上你本身的能量,完全没有问题。”
舒云展点了点头,在委托文件上签上了名,漠然说:“好,明天就递交。”
送走了律师,他的心情却一点儿都没能轻松下来,掏出手机,默默地看着何沫言昨天发来的短信,上面一行行的字,他几乎都能背下来了。
云展,对不起,我又骗了你。
嘟嘟是我的孩子,和任何人都没关系,他以前没有爸爸,以后也不会有,你能不能不要追根究底了?
云展,我吃了这么多苦,只有这么一个愿望,你不会残忍到要把这个愿望都抹杀了吧?
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
你怎么不回短信?如果你实在气不过,狠狠地骂我一顿,不,打我一顿好了。
云展,你不是最讨厌小孩子吗?你不会喜欢他的。
……
舒云展看了半晌,脑门上的伤口突突跳了起来,一阵抽痛,可是,再痛也痛不过心口的疼痛,他喃喃地说:“何沫言,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凭什么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就想抽身而退,和我撇得干干净净?休想!”
没过几天便是H市文学界的盛事,一个全国闻名的文学活动在H市召开,期间要评选本年度的各大文学奖项,网络文学现在风头直逼实体,自然不能少了悦品和凌云这两大巨头。
H市风景秀丽,是个闻名的旅游城市,这个季节更是游玩的好时节,一时之间,全国各地的知名作家、知名编辑、各大媒体都纷纷驻扎在各个酒店,开始抢夺各种资源。
这是各家公司最好的机会,好些个知名作家就是通过这种活动和公司熟识起来,然后跳槽的跳槽,签约的签约。
凌云上交组委会的会务名单里没有舒云展,他蛰伏了几天之后,终于施施然出现在了最后的颁奖活动上。
老远的,他就能看到何沫言尴尬地站在凌云文学的位置旁,着急地问着些什么,凌云的杨经理看起来有些不耐烦,而跟着的两个编辑则在同她打趣。
走得近了,舒云展发现她的鼻尖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空调打得很凉,想必她是急得有些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