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宝贝好奇地从他身后探出头来:“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邹亦沐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你不必懂,走,绿敛备好了晚膳,你嫂嫂也在府上,我和你们说说这一路的趣事。”
“趣事?”厉行风仰天长笑了起来,“邹将军,你莫不是要和公主讲一讲你如何自以为聪明,暗下杀手,结果却铩羽而归的趣事吗?”
邹亦沐的身子僵了一僵,脚下的步子走得更快了,成宝贝被他拉着往门外走去,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只见厉行风站在暮色之中,双目赤红,眼神带着几分绝望,定定地看着她,仿佛整个人一碰就会化为灰烬一般。
她的心口顿时突突地抽搐了几下,莫名地疼痛了起来。她抚了抚胸,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不甘心,便朝着他挥了挥手:“厉……厉行风,你别难过了,我不怪你了,下次你和子归再到我府上来玩,还有你的香囊!”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乃再不想起来,黄桑要桑心而屎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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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行风一夜未眠,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便起来了,满腹痛苦和郁闷无处发泄,取了宝剑在院中舞起剑来,剑光凛凛,剑气逼人,剑尖时而飘忽,时而凝炼,时而急促,舞到酣处,眼前仿如看到万骑驰骋在无边的黄沙之中,铁马金戈,傲笑沙场,又如怒浪席卷而上,冲刷着悬崖,气势无边……
骤然之间,厉行风身形一变,掌中箭宛如金箭破云贯日,激射而出,“噗”的一声定定地射入青砖之中,三分之一莫入墙中,那剑身犹自嗡嗡作响。
一声叫好在一旁响了起来,厉行风一看,只见温子归站在檐角下,击掌惊叹:“陛下好剑法!
“又有何用!“厉行风怅然地看着天空,流云变化万千,却找不到成宝贝那张初识的笑颜。
温子归走上前去,将那把宝剑从墙上拔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拭了拭剑锋,看着它重新散发出冷冽的光芒。
“陛下且看这青峰剑,不知道经过多少次的淬炼才能有这迷人的光华;感情也是一样,只有经历了磨难,才会让陛下和公主之间更情比金坚。难道说,陛下遭受了这样一点挫折,就灰心丧气了不成?”温子归的语声中带着浅浅的责备。
厉行风愣了一下,大笑了起来:“子归说的好!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总有一日,宝贝会回到朕的怀里来!今日且不去想这些事情了,先去会一会这盛景帝再说。”
厉行风和卫阳待城门一开,便出城和上翊的使团会合。使团在离定安城不到十里的一个驿馆驻扎,一见厉行风,那负责使团护卫的羽林军中郎将赵楷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差点没掉下泪来:“陛下,你万金之躯,却如此冒险,要知道臣这一路,这颗心可一直吊在喉咙里没放下来过,若再是如此,陛下还是爽快些,一刀赐死臣算了!”
厉行风笑着把他扶起:“朕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要不是朕提早到了定安城,只怕我们还在和那些悍匪纠缠呢。”
“陛下神机妙算,那些匪徒设计埋伏,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抢了銮驾就走,没想到,却中了我们的金蝉脱壳之计,想必他们冲进銮驾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真是大快人心啊。”赵楷一提起此事,便眉开眼笑了起来。
“有没有探查到那一行人的身份?”厉行风沉吟了片刻问道。
“他们很谨慎,都是一袭黑衣,训练有素,拼杀的时候也不说话,用口哨和手势指挥,无法辨认口音,不过,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说着,赵楷从怀里取出了一大块黑布,上面依稀有些黑褐色的血迹,“这是厮杀的时候从他们身上砍下来的碎布,摸上去手感和普通的不太一样,陛下请看。”
厉行风接过来一看,只见那黑布算得上是块质地良好的丝绸,上面带着一些黑褐色的血迹,粗看和普通没什么区别,用手一捏,只觉得有些涩手粗糙,没有象丝绸一样柔软,更别提和大盛那有名的江南织造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