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用那榨蚕丝织的布?据说大宛本地的蚕都是野外放养,吃得是柞树叶,用这种蚕丝织的布粗硬,水洗过后纹理便会打乱,甚至还有有结块的现象,我们上翊有家织造厂曾经受骗,以低价购入过这样一批蚕丝,后来打官司打到县衙,才找出那个骗子是个大宛人,”厉行风若有所思地说,“听说大宛的织造刚刚起步,花了很多银子,想要问大盛引进蚕的养殖以及丝绸的织造,只不过看来要全部消化还需些时日。”
赵楷一脸的敬佩:“陛下真是博学多才,就连织造上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厉行风笑着捶了他一拳:“好,这次你可立了大功,等朕大功告成,再给你封赏。”
正说着,外面的守卫来报:“大盛的礼部尚书亲迎陛下,已经在外面等候。”
大盛的仪仗十分豪华,一路旌旗招展,华盖扇翣,鼓乐喧天,队伍绵延数十里长,足见对上翊和厉行风的重视程度。
到了定安城外,远远地便见城门口一队军士盔甲鲜明地护卫在一华丽的车舆两旁,那车舆用青铜制成,描金掐银,朱漆车顶,看起来精美绝伦,车舆前站着一个人,一身明黄锦袍,上绣九爪金龙,眉目间不怒自威,正是那盛景帝成睿亚。
厉行风则骑在一匹白色骏马上,一身黑色暗龙纹黄袍,衬着的金边让整件龙袍陡然一亮,腰上束了一根白玉带子,整个人看起来器宇轩昂,神采熠熠。
两名帝王,年岁相差无几,一般的俊朗无铸,站在着千军阵前,竟然让春日的艳阳都失了颜色。
厉行风翻身下马,朝着成睿亚大步走去,朗声笑道:“睿亚兄,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风姿卓然,无出其右。”
成睿亚对这个上翊的乾武帝一直有些摸不太透,对他此次大盛之行更是摸不着头脑,一见他如此热情,立刻迎上前去,乐呵呵地说:“朕与行风兄神交已久,今日终得一见,足慰平生。行风兄一路辛苦了。”
两个人在众多将士大臣面前客套了几句,一脸的惺惺相惜,最终上翊使团的一千护卫军在城外安营扎寨,二百亲兵各由赵楷和卫阳带领,一干随从和大臣都跟着厉行风入定安成而去。
午膳安排在皇宫东侧的紫光阁,两位帝王把臂同游大盛皇宫,一个英武挺拔,一个斯文儒雅,在融融春日之下,让一路上宫女的心都仿如小鹿乱撞。
大盛皇宫和上翊的风格截然不同,带着几分江南园林的秀气和奢华,由此可见大盛国力昌盛,国富民强。厉行风看着看着不由得心里赞叹,可能也只有这样的皇宫,这样的宠溺,才能养出这样一个天真率直,不被世俗所染的成宝贝。
成睿亚见他神色间有些恍惚,以为他是醉心于这华美的宫廷盛景,心里不免有些得意,笑着说:“行风兄,其实这皇宫美景不算什么,我朝最珍贵的不是这些身外之物,你猜猜是什么?”
厉行风心知肚明,却一脸的诧异:“莫不是吴曦的定安阁序?”
吴曦是大盛最有名的书法家,和上翊的狂草王张真一南一北,并称双雄。
“非也非也,再猜再猜。”成睿亚一脸的神秘。
“那莫不是唐宇纵的凤凰九美图?”唐宇纵是三百年前的大画家,一张凤凰九美图在乱世之中被各方豪杰抢夺,最后落入大盛先祖之手,堪称大盛的镇国之宝。
“非也非也,行风兄的猜测都是些世间俗物,在朕的心里,我朝最珍贵的自然就是朕的菁华公主,”成睿亚炫耀着说,“她温柔娴淑,蕙质兰心,国色天香,冰雪聪明、玲珑剔透……”
成睿亚夸赞的话滔滔不绝,让跟在他们身后的大盛文臣武将都忍不住擦了一把汗:陛下,你自家人夸自家人,也不嫌臊得慌!
厉行风连连点头,嗟叹道:“睿亚兄有此妹,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让朕好生羡慕。”
成睿亚大喜,顿觉眼前这人十分顺眼:“行风兄好眼光,一看就是独具慧眼,远见卓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