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爷一愣,把这茬给忘了,不由看着时夫人挂心的说,“萱萱才多大,会不会太快了。”出于对萱萱的愧疚,如今时老爷对萱萱的事情也非常上心。
时夫人见时老爷这样,神色略好了些,淡淡的道,“总是要嫁人的,她年纪是不大,可对方年纪不小了。我寻摸着,说是再过些年,可萱萱这头亲事都提上门,墨渲还在家窝着,你觉得对她就好了?”时夫人顿了下,挥挥手,“算算算,反正你们爷俩有自己的主意,我瞎操什么心,只是,老爷,我把这话放这儿了,墨渲的婚事我不过问了,你让刘姨娘自己看着办吧。等她们觉得好了,回了我一声,嫁妆银子我照出,可这事儿,她们自己折腾吧。”
时老爷见时夫人怒了,心中也琢磨出个味儿来,可不是,没有嫡母过问的亲事,墨渲即便是顺了自己的意思嫁出去,这日后还能好过?人前人后能抬起头才怪!
时老爷回身想再跟时夫人商量商量,却见时夫人一脸怒意的起身,走了。时老爷一个人歪着头坐在椅子上,苦思不已。
时夫人时老爷走后,萱萱仍在墨渲哪儿呆着,看着一脸欣喜的墨渲,萱萱默然了。她就不明白了,墨渲削尖了脑袋非要往皇家走是为了什么,虽说墨渲姿色不错,可满是鲜花的御花园又怎会突然出她这支小花?走入后宫就是走入政治,时家现在的低位,根本不可能给她什么保障,那样的人生到底给她什么样的吸引!
墨渲挣扎着坐了起来,喝了萱萱给她带的粥,见萱萱一脸不解的痴呆样,笑了,神情得意,难得用平和的语气跟萱萱说,“人往高处走,我从很小就知道,我不争就什么也得不到。爹娘的宠爱,自己的生活,甚至是我的未来,我都要握在我自己的手里,绝对不会让别人左右。”
萱萱忍不住劝说,“大姐,可有些地方不是你想去去了就能飞黄腾达的。娘说过,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死了伤了都不能哭不能悲的世界,我们这样的人家,去了除了自己拼根本没别的出路,可自己拼了又能怎样?受尽委屈之后起不来你有何去何从?大姐,现实一点儿吧,那里太残酷了。”
墨渲冷笑,“哪里就不残酷了?”
萱萱哽了一下,幽幽的说,“可你受过周遭全是白眼的生活吗?你知道被所有人都忽视的感受吗?实话跟你说吧,那么多年,你都很顺风顺水,娘不愿做恶人,而非不能做。大姐,你是过得太安逸了,把外头的世界也想简单了。”
墨渲嘲讽的看着萱萱,“可惜,你受过再多苦,未来却定了,我这辈子,可以输给任何人,但绝对不能输给你!”
萱萱无语,只能起身离开。墨渲的执念太深,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接下来的几日,时夫人果不再关照墨渲,甚至连墨渲和刘姨娘早上的请安也给免了,每日都会派人去没个孩子房中询问的事儿也给停了,除了没有克扣外,时夫人直接当着母女俩不存在,花钱养得闲人一般。
慢慢儿,时老爷也琢磨出个味道了,时夫人这气生得,还真有几分道理。当家主母的话,说驳了就驳了,那往后当家太太的话还有谁听?将军不能让手下的兵信服,定时逢战必输,同理,当家主母如果不能立了威信,又有谁还会听她的?
于是时老爷在等,等侯轩放榜之日好从中周旋。
秋闱十日后,皇城放榜,时夫人早早的派人去守着,第一时间往回报,可没想到,那回报的人还没来,吹喇叭的先来了。
时侯轩,自此第一名,圣上看过其文章,赞叹不已,今新科状元头一名。
时夫人坐这呆愣了半天才缓过劲儿。还好有萱萱一旁,赶紧给送信儿的人银子,又拿了银钱给门外前来贺喜的小童子,一时间,整个时府都喜气洋洋。
时夫人颤颤悠悠的握住侯轩的手,喊了半天儿就是接不下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侯轩轻笑着拍了拍自家娘亲的背脊,郑重其事的对时夫人说,“娘,儿子考上了。”
时夫人激动地满眼泪水,不住点头,“考上了,我儿考上了。”
当晚,也不在家备菜,时夫人名人出去,去京里最好的酒楼要了一桌子菜,外带。本来人家酒楼不给外带,但听说是金科状元家,破例给送了。等时老爷林如海回来后,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围着桌子坐下,都未侯轩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