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头疼地看到,骑士眸中又浮现受伤的神色。难道骑士就是这样一种生物?把主君受到的全部伤害都视为自己的责任吗?
迪卢木多一眨不眨的视线下,索弗兰彻底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探查受损程度和治愈程度,最后说:
“……还好。”
他轻声说:
“仅剩的魔术回路足够我完成剩下的战争了。肉体伤害虽然有点严重,但用魔术治愈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一直紧张地等待着的骑士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
他看向因为这个转折词又紧张起来的骑士:
“接下来有段日子我必须坐轮椅了。”
7、七、 ...
天亮起来之前,迪卢木多和索弗兰回到了旅馆。
索弗兰施了一个忽略魔术,让早起的行人、小贩和酒店前台忽略掉他,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平安到达房间,然后迪卢木多拿着索弗兰的金卡去买回了食物、换洗衣物和一辆轮椅。
即使对现代还有些生疏,但英俊的相貌让他很容易得到好心的女性的帮助,迪卢木多生前的经历为他积攒下大量应付女性的经验,包括诚恳的请求帮助、不着痕迹的摆脱、将伤害减到最低的拒绝,如果不是遇到无论如何也难以拒绝的对象,通常他还是能够顺利获得他想要的结果。
在迪卢木多的帮助下洗澡换衣,然后被抱到铺好软垫的轮椅上,又在扶手上搭一个小饭桌吃了热乎乎的早饭,索弗兰为好久没享受过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有些怅然和庆幸。
支着脸颊看迪卢木多收拾餐具,索弗兰笑眯眯地说:
“迪卢木多,我召唤到你,真是抽到了一张绝好的牌呢。”
迪卢木多却并没有流露高兴:
“只能为索弗兰大人做这些事,是我的无能。”
“不会啊,在战斗方面也很出色,我将判断战斗的自主权交给你,你并没有回报我失败不是吗?即使身为操守高洁的骑士,你也是相当贴合人意呢,至少没像那位骑士王一样把Master置于险境。”
“骑士王是高洁的……”
索弗兰含笑打断他:“如果当时我用令咒命令你又如何呢?”
迪卢木多怔了一下,然后肯定的断言:“您不会。”
“好吧,即使如此,”索弗兰为迪卢木多对自己抱有的信任有些吃惊,似乎每受一次遇袭之后迪卢木多对他的妥协性就更强,这算什么?骑士精神所要求的对弱小的怜悯吗?
一边这么想到,索弗兰一边继续说:
“我说过了,这是公平的对决吧?——英灵对英灵,魔术师对魔术师。难不成骑士王大人心中,英灵和魔术师加在一起面对她的主人才叫公平吗?”
迪卢木多陷入无话可说的沉默。
“哈哈——”索弗兰禁不住大笑:“她的Master真该在圣杯战争开始前就下一道咒令,无论何时以他的性命为优先考虑呢。”
即使索弗兰半嘲半趣笑得很开心,迪卢木多望着他的主君的眸中却有一丝悲哀。
一般人在举例时通常会代入,使用“如果我是她的Master”这样的句子吧,虽然并不是绝对,但迪卢木多这么敏感的想到这点,是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定下生命期限的索弗兰,迄今为止所有言行都把保护自己的性命这点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