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做错什么,却被两个男人的仇恨夹杀得遍体鳞伤……她唯一做错的事,就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朝露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任凭心碎的痛楚将她撕碎成片……
好冷!凉飕飕的冷风在千万个毛细孔中穿来梭去,她却已经痛得失去知觉了。
原来,爱是无法融化仇恨的。她太傻了。
“我懂了。我会走的……”那浓寓哀愁的眸子注视着窗外即将显现曙光的穹苍。
她的声音显得空洞而飘渺,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样最好。”
易尧这句话虽是对朝露说,却也是对自己的警语。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大悟玄烨为何舍得派出“宫中之珠”了。
天知道他得用尽毕生的修为,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没去抢回那张纸……
朝露沿着小径来到李增的住屋。她想跟小猴子道别。
让她诧异的是,她竟然看到小猴子就跪在屋旁的天井里。
那天井有一块石砖所砌的四方形平台,原先不知做何用途,但此刻正是惩罚小猴子的地方。
“小猴子,你怎么了?”她趋上前。
小猴子摇摇头,小脸低了下来。
五月端阳毒日头,这时离午时虽然还早,但是暑气已经上来。朝露见他被太阳晒得额冒热汗,好心地建议他挪到旁边有树阴的地方去。可是小猴子仍是摇头。
“爷爷说,我不能乱动。”
“哦?”朝露失笑,“那我帮你扇扇风好不好?”
小猴子点点头。
于是朝露就站在他身侧挥着袖子替他扇风,陪他说说话。小猴子虽是个小孩,却是她心中最重要的朋友。
就在这时候,满容飞奔进澹松轩。
“爷,不好了,您赶快去救小猴子吧!他正被少福晋打着呢!”她大声嚷嚷着。
“什么?”易尧站起来。她还没走?
分不清楚心中的激动是喜悦还是不满,他快步朝天井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朝露和跪在地上的小人影。
由他的方向看去,朝露挥衣袖的动作像极了掌掴。他厌恶地蹙了蹙眉头,一个箭步上前,揪住朝露的手往外一扯,不想手里抓的人儿轻盈到似乎没重量,骤然遭受猛力,一个失衡竟摔在地上,后脑不偏不倚撞击到坚硬的石砖上。
“哎哟!”随着她的惊叫,霎时强烈的剧痛让她晕眩起来,眼前的东西顿时模糊不清。
“啊?”易尧也是一惊,快步伸手要扶她起来。
朝露脑中一片轰然,痛得想吐,虽然眼冒金星,意识却很清楚。她用力格开易尧递过来的手,径自挣扎站起来。
她的动作让易尧没面子极了。身旁除了满容,已经有几个奴才围过来了。
他讪然缩回手,恼羞成怒地问:“你又在做什么?想在走前耍耍威风吗?”
朝露强忍住脑中嗡嗡剧响,怒瞪道:“为什么你对我的成见这么深?我在你心中真的这么不堪?”
易尧皱了下眉头,闷声问:“你有没有摔伤?”
“你也会关心我?”朝露苦笑一声,笑得凄凉,“你的关怀会不会来得晚了些?”
易尧的脸色紧绷起来,眯着长眸没答话。
朝露太阳穴传来像巨雷般敲打的闷痛,驱动她尽泄心中的不满。
“小王爷,不必在这时候浪费你虚伪的关怀,如果你有多余的心思,不妨整顿一下你身边的奴才。所谓狗仗人势一点都没错,你身边的人都跟你一个样儿,无情无义、没有人性……”
“住口!”易尧怒喝。
在一旁的奴才听到朝露骂他们,个个气得不行,敢怒不敢言,一双双眼睛全怒瞪朝露。
“我偏偏要说!你这郡王府是人世间最丑陋的地方!我替你感到羞耻!”
“可恶!”易尧下颚紧缩,她的侮辱让他怒火陡炽,失控地咆哮道,“你已经是我的下堂妻,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