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夏初和墨棋,劝说公子先去休息,洗了个澡。
洗澡过程中,夏初婉转的劝了又劝,小五头脑也渐渐清醒。
这才镇定下来,坐于房中等候。
等他见了多多,见了她的眼泪、思念和惊喜,早抛却心头最后一丝疑云。
是了。无论别的男人如何出色,也不是林小五。
正如同无论别的女人如何显赫,也不是钱多多。
他将之前的疑虑婉转一讲,撇去布罗伊不提,只说自己担心她趁自己不在偷偷许了旁人。惹得多多嗔怒,粉拳流水价砸在他胳膊上:
“我是那没心没肺、背信弃义的坏女人?”
“我是那见财起意、不顾旧情的人?”
小五轻笑,捉住她小手,故意道:“这可说不准。”
多多嗔怒,堵嘴瞪他:“说不准什么?”
眼神威胁——林小五,你敢说句难听的,管教你立着进来横着出去!
小五最爱看她薄怒。眼睛水水的,嘴唇红红的,别提多么诱人。
因故意道:“却是哩!从前定过亲,是谁绞尽脑汁要赖了去?后来又是谁假装不记得?若非我有耐心,怕是某人都要假装不认识我哩!”
她词穷,讷讷,想了想不服气,反驳道:“那又是谁连句告辞没有,悄没声的就走了?”
小五笑道:“虽说如此,也不能假装不认识呀!”
她气道:“还不是你太显赫,我怕惹麻烦!”
他轻笑:“是了。出身太好,原来也是错。”此话却是揶揄之意甚浓。
多多不依,瞪道:“我就知道你嫌我出身不好,是也不是?”想起连月挂念,虽说忙碌生意,其实心里挂念他,吃也吃不好,睡也不安稳,总做梦梦到朝廷打了败仗,大军被俘虏,其中就有他…..
好容易见了面,他不说说两句好听的哄人,起先就是质问,好似自己当真是那水性杨花的女人…..
又想起两人之间横亘的阻碍,不由悲从中来,泪珠子串串掉落。
小五本是存心逗她,意思是不教伤感侵蚀,未料还是将她惹哭,不免感慨女人是水做的,忙手忙脚的拿帕子帮她擦泪,又哄着:“都是我不好,全是我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好妹子快休哭,看把眼睛哭肿了,当心人笑话!”
一面说一面轻轻抽打自己。
多多给他逗笑,一把夺过帕子自己拭泪,没好气道:“我自哭我的,我自肿我的,与旁人何干?谁敢笑话我!”
小五讨好:“是是是。我妹子乃女中豪杰,万世不出的巾帼英雄,谁敢嘲笑!”
多多又是一阵好笑:“只你话多!”
觉着手中触感粗糙,低了头细看,讶然:“怎地使上这个了?我送你得那些呢?”
小五轻笑:“那些帕子料子好,手工也好,知道你费了心思,舍不得用。”
她又是感动,又是好气,嗔道:“几块帕子也值什么!拿这个出去,你才给人笑话死哩!”
小五趁机拿回,珍重的又放回袖中,正色道:“这是你的一片心意。等闲人我也不拿出来!”
他神色认真,多多受不住炽热,羞赧低头,半晌冒出去:“即便如此,时日也太久了些!我再给你做块吧。”
小五欣喜:“自然好。”
她嗔道:“再做了,可得好生使用。不许再拿这个出门——小时候的手工,叫人看了笑掉大牙!”
小五趁机要求:“既如此,帕子上还要绣竹子!”
她无语:“我也只有一杆修竹拿得出手吧。”
他又要求:“还要照样袖上我的姓氏!”
多多瞪他,顺手拿起块布头丢他:“呸呸呸,说了我当初年纪小,如今再不干这种事!”
小五嬉皮笑脸:“如今虽大,我送你的玉佩可还戴着?”
她没好气:“早丢了!”
小五面色一正,肃然:“当真丢了?”眼看就要翻脸。
见他当真,多多失笑,自脖颈扯出来,丢在他面前:“哪,这不是!我怕丢了,巴巴的….”不想叫他太得意,闭口不言。
见不得小五得意神色,故意道:“沉甸甸的,才不要戴它!你既稀罕,还拿回去吧!”
小五笑道:“这个原是咱们两个的定情信物,可不能还!”又凑近哄她:“赶明儿我寻摸块上好的玉给你戴。如今且委屈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