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五冷笑。
宽仁?
若依他本心,恨不能打他们个臭死,直接丢出府去,最好烂死在外头才好!可他甫回府中,根基不稳,也不好直接驳斥了祖母的面子。
早在一年前就该寻到二妮儿和柳大娘,却为他们蒙骗,以为遍寻不着。好容易派了人去,却早就人走屋空。孤儿寡母,又带了个七岁的男童,她们能去哪儿?过的好不好?可是又挨饿了?
想起将她们逼走的临江县王家,林小五嘴角噙了丝阴冷笑意。
手指敲击扶手。
王熙是吧?
今秋和孔近东一并上京赶考。东京岂是易与之地?
吩咐道:“我叫你准备的,可都备好了?”
半夏讷讷:“公子,太夫人还没应允,您……”
林小五冷道:“太夫人不应允,我就连门都不许出?”见半夏瑟缩了下,心中无声叹息。这孩子也不易。
放缓声调,道:“今儿初几了?”
“六月初十。”
六月初十碍……再有不到一月,就是她的生辰了。
道:“再过几日户部的公文就发下来了,我请命去治桑干河水情。公事公办,太夫人说不出别的。”
夏初在外头回说:“公子,三殿下到了,在花厅呢。”
三皇子见了林小五出来,目光怪异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林小五泰然自若,随便拱拱手,率先坐下:“怎?”
他道:“我听得太夫人和母后抱怨,说分明你父母祖上都不曾有过清修之人,怎地生出你这样一个怪胎,平白站着也好似要羽化而去,看着就让人不安?”
他失笑。
三皇子道:“我母后于是劝慰太夫人,道是多给你穿些富贵华丽的服饰,平日多注意些,你是个孝顺孩子,总也不至于就抛下家人不管了。”
林小五扑哧一笑。
怪道祖母这般怪异,原来根源出在了这儿。
三皇子问:“可用过早膳?”
他摇头。
半夏讨好赔笑:“三殿下见谅,太夫人嘱咐咱们要伺候好公子的饮食,只好大不敬,当着您的面摆饭了。”
三皇子啐道:“你这猴头!我成日来来去去,难道还不知道?”
半夏嘿嘿笑着,吩咐人将饭摆到花厅上。
一时上齐了饭菜。
三皇子瞧了瞧,是一盅八宝素粥,七彩银鱼干、菠丝姜豉、寸金炸的金黄的水晶丝儿、拌的青翠喜人碧玉般碧笋。等了片刻没再上主食,纳罕道:“不给你家主子上饭?”
半夏叫佛:“罢哟。公子若是肯把这些略吃完,我们就谢天谢地了1
他瞧着,果然林小五只每样略动了动筷子,就放下了,几乎没吃一样。
瞠目:“怪道太夫人总说你修仙,原来当真是要辟谷的1
他苦笑:“甚么辟谷!你每日起床灌下整盅燕窝粥试一试?”
他叹道:“大夫还是说不好?”
小五皱眉,看着他们将饭菜撤下:“也不是不好,还是说元气不足,要补气——补了两年,也没见补出什么成效,反倒不如我在乡下时有精神……”
三皇子却道:“你又乱说1
他笑笑。
本就是事实,其实又有什么好隐瞒?
三皇子问:“月氏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