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么,她们也不是做了一次两次。
钱多多心里尚有顾忌:“王家在州城也有亲戚,若是还不依不饶可怎生是好?”
柳大娘道:“怕什么?难道他家就是天皇老子不成?我不信他能只手遮天的让我们找不到活路!惹恼了老娘,一纸状子把他家告上堂去,说个分明!”
这是下下策。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多多想了想,道:“咱们到了州城,悄悄的把那五百两兑了罢。在乡下买个庄子,万一不好,也有藏身之地。”
柳大娘想了想,摇头道:“兑是该兑了,只不能在乡下买地。你外祖母早就写信催我上京。从前我顾虑你,总是拖着。如今你也大了,又有坠儿,咱们不若投奔你外祖母家。避开这里的风风雨雨,也好正经为你找婆家!”
她心心念念,总是不忘此事。
当下说定,收拾了两天,天刚蒙蒙亮,王爷爷赶着马车出了县城。等到王家回过神来,却往哪里找去!
素锦花团只是空
夏初抖开衣袍,披在大公子身上。林小五伸展双臂,立在穿衣镜前,感觉身上有了衣裳,道:“我自己来吧。”
说着低头自己整衣,却是一愣。道:“谁叫你把它拿出来?”
夏初道:“太夫人说今日有贵客,要公子穿的隆重些,不许总穿素净的衣裳。”
半夏打外头端了汝窑粉青莲花式温碗进来,见状嗤道:“笨死了!太夫人纵然说了,也不好拿这件出来1说着放下碗,上前接手。麻利得将衣服折起,另从衣柜里寻找,道:“这件百花撵龙纹缂丝袍原是皇后娘娘赏的,进宫觐见时才穿的着,平日里哪个耐烦穿它?”
这个笨夏初。也不是第一天在公子身边伺候,怎地还是不了解公子喜好。
寻了半晌,翻出件月白折枝茶花纹锦袍来,捧到公子面前:“这件可好?”
林小五垂目,颔首。
半夏麻利的帮他穿上,整了整,见夏初呆呆的看着,骂道:“蠢才,去拿了上次新制的通天冠来1
林小五皱眉:“怪烦的,又戴它做甚?去,取了我的玉冠。”
半夏笑的谄媚:“好公子,太夫人前次才把我们叫去好一通狠骂,说我们打扮的您都快不食人间烟火了,吩咐咱们尽力劝着您精致些,免得外人看着不像。您只当可怜咱们。”
他说的可怜,林小五无奈,只得应了。
转头见着桌上的温碗,疑道:“盛酒的东西,又拿它做什么?”
半夏苦笑:“谁说不是呢!厨房说太夫人的吩咐,公子的应用器具一应都要富丽堂皇的,贵不贵重不打紧,最关键要花纹多,看着富贵朝气的——就这个,还是我讨价还价了半天,厨房才勉为其难给换得。”
想起之前准备那只牡丹纹据说前朝的玉碗,打了个寒噤。
夏初年纪还小,性子活泼,道:“我听说前头给公子做新衣裳呢。太夫人吩咐,所有的衣裳都要华丽、花纹多,能绣的多绝不能绣的少,要都用金银线呢1
林小五苦笑。
祖母这是下了狠心了。
望着碗里的燕窝粥,犯愁:“都多少天了,还只吃这东西,什么时候能给点旁的吃1
半夏劝着:“大夫说了,再补上两年才能挽回损伤的元气。”
“吓!两年1夏初吐舌头:“亏得公子能忍,若是我,两天也受不了1
每日早饭前这燕窝粥就熬好了,温着等公子起床后先填补,谁又有耐性吃早饭?不过糊弄一口,等到半晌午又饿了,就吃点心。到晌午饭却又没了胃口——如此恶性循环,难怪公子怎么补都不胖。
林小五皱眉饮尽,问半夏:“北边有消息了?”
半夏朝初夏使个眼色,命他出去,陪着笑脸:“新派去的人说去晚了,前半年就搬走了。可恨那些人竟也不知她们搬去了哪里。”
林小五蹙眉。想到胆敢欺上瞒下的那些个奴才,怒火滔天。
福叔居然连同他们,骗了自己足足接近两年!
若非多年前母亲的冤案平反,自己回到林家,手里有了些人,又得半夏提醒,岂不是要给他们欺骗到天荒地老?
皇后和祖母他说不得,福叔也奈何不得,但那些个欺主的奴才,万不能饶恕!冷道:“那些人怎么处置的?”
半夏心中有愧,低道:“领头的革了两月银米,打十大板。其他人革了半月银米。”
林小五冷哼:“罚的轻了。”
想了想:“他们都有家人要养。且吩咐下去,不必革银米,只打领头的五十大板,其他人三十,回家将养两月,银米照旧1
半夏低声:“主子宽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