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问:“王爷爷,说喜儿病危?谁说的?怎么说的?”不等他回话,着急道:“算了,快去把人请进来——还是我自己出去看看!”
来的是个陌生的小丫头子,眼里含泪,怯生生的,见了她道:“小娘子,我是后门上负责传话的,福儿姐姐和我一向要好,如今她病危了,托人传信,说想见你一面,我找了个空子才溜出来。好姐姐,你去见她一面吧,再晚了,怕是见不找了……呜呜呜……”
她方寸大乱。
明明送进去时还好好的,怎地没过一年就不好了?
彩云长了心眼,把小丫头子好一通盘问,但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顾着哭,再就是央求钱多多去见福儿一面。钱多多顾不得许多,换了衣裳就要往外走,被青云一把抓住:
“大娘吩咐过,不许乱走动!”尤其还是王家!
钱多多醒了醒神,为难:“喜儿是我亲手送进去的,我原答应她爹娘祖母要送她进好人家……”
说着挣脱她:“好青云,你在家看好坠儿,我娘问起,只说我去街上买丝线。”
青云不允:“我和你一道去!”
小丫头子说她有方法进去,并不必通报。又道福儿如今病的厉害,在夏院中也没个人照顾,住的很是偏僻,她们只需从小路进去,神不知鬼不觉。钱多多心急如焚,竟没分辨这番话,只催着她赶快带路。
三个人悄悄的打后花园,沿着小径直走,果然没遇上人。多多问她福喜究竟生了什么病,如今怎样,看没看大夫,吃的什么药。小丫头子支支吾吾,回答不清。多多心里不耐烦,一劲儿催她疾走。
终于小丫头子在拱门前停下,说了句:“小娘子快进去吧,姐姐就在里头的偏房中。”
钱多多惊疑:“你不领我去?”
她低着头:“我还有活哩,给人看见要打死我的。”
说着不顾钱多多的叫喊,一径低着头往回去了。
四下寂静。这个地方确实也够偏。她辨认了下方位,勉强记得在夏院后头,院子却打扫的很是干净,一点也看不出是让下人养病的模样。走廊台阶上放着郁郁葱葱的植物,其中颇有几株名贵。
青云低声:“怎不进去?”
她摇头。心中有丝说不出的警觉。
想了想,还是感觉不对劲。道:“我们回去。”
青云纳闷:“不去看喜儿了?”
钱多多道:“即便要看,也该光明正大的通报了,这样偷偷摸摸算什么呢?”
说罢拽着青云就要往回走。
却瞥见打拱门那头走来一个丫鬟,她等那丫鬟走到院当中,低声叫:“桂花。”
原名桂花,因和老太太屋里丫鬟重名改为圆儿的丫头,听得有人叫,四下瞧了瞧,大惊失色。
一面让她们噤声,一面探头四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疾步走了过来。她手里抱着个青瓷花瓶,瓶里插了几枝鲜花。努嘴示意两人随她往花园僻静处去。
压低了嗓音问:“小娘子,你怎地过来这里?”
多多心中疑问一大串:“这儿是哪儿?我听得说喜儿病了,病的怎么样了?可有看大夫吃药?”
桂花急得跺脚:“你莫不是偷偷进来的?”
见她点头,更是着急:“哎呀,我原想这几天抽空找人说给你,怎地就没赶上!你道这是什么地方,就敢乱跑!”
青云疑问:“不是下人养病的地方?”带她们进来的小丫头子这样说的。
桂花又机警的四下看了看:“小娘子,这里却是熙哥儿的书房!”
钱多多大惊。
“王熙的书房?”
桂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