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深深吸了一口气,宁折不弯的挺直了脊背,扬声:“督主可敢让人看上一看!”
官职不高的官员死死低着脑袋,后背汗湿了一大片,叫苦不迭。
这仇晗远若是太监,倒霉的只有他扈永怡一个,若不是……他们今日可就说不准能不能活着出这道门了!
一些太监们的表情也很古怪。
他们挨了一刀,不算全乎人儿了,心思自然多变,最忌讳旁人冒犯自己,有点身份的爷爷还听不得蛋和鸡这二字呢,何况是千岁爷。
闻玉书心中哇了一声,偷偷摸摸地看向百官前头的闻鸣霄,知道是对方做的好事。
仇晗远倒是不太生气,反倒笑了:“扈大人想如何?咱家脱了裤子,给各位大臣瞧瞧?”
众大臣们:“……”不不不不我们没兴趣!!
扈永怡豁出去了,不管同僚们愿不愿意,直直地盯着他:“督主可是不敢吗?”
仇晗远的轻笑声在安静的大殿响起,他生了一副柔情的模样,从小人物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地位,宦官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他学了个十成十,之前辅佐先皇的时候,有个官员瞧不上他,转眼就被抄家流放,昨日还看张大人家的公子狎妓不顺眼,阴阳怪气的呢,怎么可能是假太监。
那扈永怡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受了谁的指使,让仇晗远自证清白不过是想侮辱他罢了。
“有何不敢?不过扈大人,您这可是往咱家伤口上戳呢,若是咱家净了身,你当如何?”
扈永怡喉咙哽了哽,半晌才吐出一口气:“若督主当真清白,那臣……臣愿辞官回乡。”
“好!”仇晗远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那便请扈大人和咱家去一趟偏殿吧。”
扈永怡愣了一下,咬了咬牙,硬邦邦地拒绝了:“督主不妨就在大殿上验明吧!也好有个见证。”
几个官员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仇晗远笑容都淡了一些,半晌才哼了一声:“扈大人,你可别太得寸进尺啊。”
除了龙椅上坐着的小皇帝,就连摄政王都不能逼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验明正身,死一般的寂静过去,扈永怡咽了咽口水,双腿发软的起身。
二人离开后没过多久,便又回来了。
仇晗远依旧如常,只是脸上没了什么笑意,扈永怡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脸色惨白,孤魂野鬼似的,晃晃悠悠从闻鸣霄身边路过。
闻鸣霄面无表情地瞥过去一眼。
扈永怡腰间多了一个很小的香囊,孩童挂着的一般,垂在玉佩旁边,不太打眼,他重新跪在地上,叹了一口气,却说:
“是臣……冒犯督主。”
大臣们一脸早就料到,果然,就仇晗远那阉人的性子,怎么可能是个假太监。
这扈永怡此番过后怕是要辞官了,若是仇晗远记恨他,路上把人杀了也不一定。
众人暗自松了口气,以为令人心惊胆战的早朝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