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不才,破不开这棋局,不过竟然京城中的棋艺大家也未曾破局,我这无名之人解不开,也不足为奇吧!”这番话说得其实也算有理有据,只是那话就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听起来有些瘆得慌,反倒给人一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杜茗冷笑一声,他终归是没有多大出息的男人。
“我看这棋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杜茗撇了一眼棋盘,依旧是那带直愣子的呆傻模样。
她这不以为然的态度把本来就处在爆发边缘的杜文宇直接给点着了,他再顾不上什么形象,一脚踢翻了桌子,指着那棋盘骂道,“你这蠢货,你说简单,倒是去解开看看!”
在一片躁动之中,杜茗似乎有一瞬间不再是那呆傻模样,她的目光清冷似月,把玩猎物一般盯住了杜文宇。
杜文宇被那目光惊出一声冷汗,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然而那一瞬之后,那学子看起来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看来方才那一下只是他的错觉。
杜文宇这一声呵斥,茶馆里的客人又都把目光汇聚在了杜茗身上,都等着看他哭爹喊娘地求饶,这傻子竟然得罪了朝中大员,现在一定吓得腿都软了吧!
可是那人却并不像方才那样着急腆着脸去赔罪,反而沉稳地敬了一礼,“小生不才,愿意替杜大人去试一试这棋局有多难。”
这……他是疯了吗?
楼上包厢里那道特别的目光此刻也紧紧追随着杜茗的身影,一道犹如刀刻的笑容呈现在俊美无双的脸上,这个人,倒是天生的好戏子。
不过,他真有那个能耐,破开这个死局?
杜茗深吸口气,缓缓走至棋盘之前,用尽量响亮地声音说道,“两方交战,行至酣处,厮杀甚是快意,却猝然无子,只好借步一行。”
说完,杜茗挪动了棋盘上一粒白子,瞬间,云开见月。
随着杜茗的讲解,茶楼渐渐安静了下来,在杜茗挪动棋子,破开棋局之后,整个茶楼更是寂然无声。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局,竟然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子这样轻松地解开了。
包厢里,男人喝茶的动作凝滞了片刻,所有人在解这个棋局的时候都只想着下一子该怎么落,不想,这根本就是无子之时的局。
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又怎能去赢这一盘棋,呵,见棋如见人,他倒是天生犀利。
“杜大人,我都说了这局不难啊!”杜茗歪头看向杜文宇,这一下子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眼中的讥诮。
原来闹了这么久,这小子本就是打定了注意要给杜文宇难堪的。
这一下子,杜文宇怎么可能受得住?他气得指着杜茗的手都在抖,“来!来人给我把这浑子抓起来送往京兆府!”
茶馆里的人起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畏惧杜文宇的权势,往杜茗这边走过来,没办法,谁让你个书生还敢去戏弄朝中大员。
杜茗看这真要来抓自己了,连忙把她便宜爹爹的虎皮给扯出来,“杜大人,小生原意是真心过来问候的,看在家父与您一同在朝为官,肚里撑船,莫与学生计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