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几个人在一起议论纷纷了好几天,钟铃儿却是再没出现在武场过。
那被六皇子明轩泽天天挂在嘴边的面瘫嫡小姐就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
除了每日出门晨昏定省,其他时间就把自己关在院子里看医书弄药材,有时候闲着无聊也让紫竹青萝念念话本给她听。
“小姐,你最近怎的开始关心起朝堂之事了?”
想起昨夜钟铃儿挑灯写着官职表,连对应的大臣名都写上去了,还包括大臣间的裙带关系,紫竹就觉得有些后怕。
小姐对朝政之事怎的那般了解?女子可不能有涉政的想法啊!
“紫竹,你要记着什么叫“谨言慎行”。有些事情即便知道,你也只能装作不知。我之所以现在让你负责守夜,就是因为你比青萝那丫头稳重沉着,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小姐。”
看着钟铃儿平静的侧脸,那好似什么都看透了的眸子,紫竹突然觉得这个小姐就像是个经历过世事无常的大人一样。
这么一想,竟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啊呀!这不是嫡小姐吗?今天居然出门了吗?这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被从花丛里冒出来的明轩泽吓了一跳,紫竹“呀”的一声竟跌坐到了地上。
钟铃儿虽岿然不动,脸上却是被吓得血色尽褪,手脚也冰凉一片。
这人莫不是听着什么了?
“六哥,别闹了。”
直到听到那熟悉的温柔清朗之声,钟铃儿这才回过神。
只见明轩泽旁边站着的正是着雪青色交领直裾绣兰草纹锦衣的明世谦,那人也正用好奇柔和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钟铃儿心下百转千回,但还是很快收敛了情绪,端正疏离地行了礼。
“臣女见过六皇子,九皇子。”
“咦!嫡小姐虽不出门,倒是把我们这些皇子的身份都摸了个透,这算不算本宫的荣幸呢?”
“六皇子说笑了,该知道的臣女还是知道的。”
感觉到明世谦的视线仍放在自己身上,钟铃儿脸蛋微红,只觉脚踝那里酸的厉害。
“小姐,手上的伤可好了?”
观察许久,明世谦终于开了口:“我本想去给小姐道个歉的,但想到贸然进了小姐的院子可能会坏了小姐的名声便还是放弃了。对不起小姐了。”
“没,没有,九皇子不必自责,我的手已经好了,不信你看!”
说着,钟铃儿直接把右手凑到明世谦眼前,想起此举未免太大胆了些,红着一张脸急急忙忙地又把手收了回来,藏在袖子下面。
“没事就好。”
轻笑,凉薄的唇微扬,不知为何,看到如此羞怯低着头不言不语的钟铃儿,明世谦竟有种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发顶的冲动。
“喂喂!你们俩这是什么反应啊?两个加起来还不到十三岁的小孩子怎得还互相红起脸来了?”
不甘心就这么被忽视,明轩泽活络地一把抱住明世谦的脑袋,戏谑地瞧着钟铃儿:“怕不是马上就要互诉衷肠了?”
“好了,六哥,你就别再逗嫡小姐了。”
几个人说话间,一滴雨水不经意地打在钟铃儿杏黄的琵琶襟上裳上,后者连忙抬起头,果然不知何时变得浓墨的天空正洋洋洒洒着小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