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霏洗清了嫌疑,苏永昌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却仍旧严厉。
后面的婆子快步上前两步,将一个深蓝色的绣着云纹的锦囊端在托盘上呈了上来。
苏云霏的瞳孔一缩。
这的确是原身亲手绣的锦囊。
原身对赵云启起了思慕之心之后,一腔情思无处寄托,就偷偷瞒着人绣了这个锦囊。
大概也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被人发现,原身绣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只有身边的两个丫鬟知道。
而现在,这个锦囊出现在这里,就证明她的贴身丫鬟里有内鬼。
苏云霏用力闭了下眼睛,明白自己有些百口莫辩:“倘若女儿说,这是女儿为父亲准备的,父亲可……”
“这许多年,除了为父生辰,你从未为为父动过一针一线。”苏永昌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咬牙切齿道:“况且这云纹……孽女,为父还没有老糊涂!”
苏云霏咬紧了牙关。
原身被林景茹在后院磋磨得胆小又懦弱,苏永昌又对她视而不见,偶尔问话也端着一张黑脸,原身害怕还来不及,自然不敢跟他亲近。
明白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一劫,苏云霏索性豁出去往地上一跪:“不论父亲信不信,这个锦囊都不是给赵云启绣的。父亲如要责罚,女儿无话可说。”
她明白就算咬死不承认,也没法解释这锦囊的去处,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好,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嘴硬。”苏永昌暴跳如雷,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朝她一掷:“丢人现眼的东西!”
苏云霏脊背挺直的跪在眼里,眼睁睁看着茶杯砸过来。
她分明只要一侧身就可以躲开,但是她不能躲。
她只能硬生生受了这一下,额头很快有温热的血液流了下来。
林景茹眼里闪过快意,忙假惺惺地去阻止道:“老爷,老爷您手下留情啊!四小姐年纪还小,一时翻了糊涂……女孩子不小心留了疤,可怎么见人……”
“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家,谁家敢娶?”苏永昌怒拍桌案:“我就该家法处置了你!”
“父亲。”苏云霏心中一突。
她很清楚,在这样的封建社会里,苏永昌作为一家之主,如果想要她死,她就会悄没声息地抱臂在后院之中。
她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死法。
“父亲饱读圣贤书,是否也该遵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苏永昌暴怒道:“你又想如何花言巧语?”
“女儿不敢。”苏云霏咬牙,跪伏在地上磕了个头:“父亲今早允许女儿自己选择,并称绝不插手。”
“女儿已经选了体体面面的活着,多谢父亲成全。”
跪了一夜还没来得及得到充分治疗的膝盖,这会儿跪在坚硬冰凉的地面上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