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皇子和后宫妃嫔跪在前面,一边回头打量长欢,一边窃窃私语,有些话越说越难听。
长欢就在不远处,那些声音自然是一字不差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如此跪了整整一晚,长欢将世上难听的词都听了一个遍。只是无论那些人如何咒骂她,她都不曾反驳半句,只是安安静静地跪在蒲团上,仰头望着灵前的白幡,飘飘悠悠地荡着。
几日一来,长欢心力交瘁。她原本就病着,折腾了许多天,气力愈发不足。不过是凭着一口气硬撑着。
勉强支撑到天明,燕王的灵柩迁入皇陵,长欢一人回到居室,回来便不断地咳嗽,几乎要把肺病都咳出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长欢擦了擦溢出眼角的泪水,瘫软在床上,平复呼吸。
刚准备直起身,大门便被人推开,萧晟旌一袭黑衣,袖口处绣着缠绕着的繁密花朵,腰间也用金线绣的祥云腰带束着,眉目如画,玉树临风。
长欢立刻站起来,规规矩矩地朝着萧晟旌行礼,也不问他来做什么。
萧晟旌见她如此顺从,原本还算明朗的心情便增了一丝阴云,语气也十分不善:“既然丧事已毕,公主身上的素衣也可脱了吧?”
“是。”长欢低眉敛目,没有丝毫异议。
萧晟旌陡然生出无力之感,环顾四周:室内焚着檀香,清淡雅致。地上的炭火也红红火火地燃烧着,一室暖意。一切都理所当然,仿佛只有他,是这个房里,极其突兀的存在。
他握紧拳头,上前一步,声音愈发冷硬:“既然答了是,为什么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