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擦完,茶杯里的水也凉了些,她把孩子扶起来,哄着喂了两口水进去。
等把孩子安顿好之后,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才安心下来,打算再给自己找一身干净衣裳,好把身上这湿衣服换掉。
可她刚把手放在自己那滴着水的腰带上的时候,楚惜月突然默了一瞬。
她静静地盯着自己腰看了三秒钟,然后飞奔到梳妆台前的黄铜镜前,扭转着自己的腰身。
然而,不管她怎么扭,镜子里肥硕的腰身也只能照到一半,反倒是镜子里那张黄灿灿的大肥脸,显露着一个悲伤的表情……
楚惜月要哭了。
为什么人家穿越不是皇后娘娘就是千金小姐,再不济也能混个富贵人家的小妾当当,且不论精神层面怎么样,好歹吃饱穿暖还长得好看呀!
再看看自己,穿到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家就算了,还又胖又丑,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
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她心如死灰,随便在衣橱里寻了套样式最简单的中衣,换了衣服便躺在了孩子身边准备入睡。
抱着一种异常悲观的心态,她慢慢睡着了。
宫中,烛火亮如白昼,景宁从已经待了一夜的御书房中走出,被同样在门口候了一夜的宫婢带着去了坤宁宫,低眉敛目地等着上首之人的问话。
“阿宁,最近月儿和蘅儿过得如何?怎么许久都没听见他们母子两的消息了?”锦容皇后端着茶不紧不慢地喝着,看似在闲聊,目光却一直落在景宁的脸上,想要从他脸上觑出什么端倪来。
景宁眉目不动,但藏在袖中的手却烦躁地点了几下:“回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府中厨子还来报说如今王妃每顿都能进三碗饭,想必是好得很。”
楚锦容脸色沉了些许,心中却暗道景宁不识好歹,这不是明着讽刺楚惜月吃得多吗?
只是楚惜月日渐发福是事实,又有当初那档子事在,她就是有心为自己家侄女推说一二,也寻不到什么由头。
楚锦容眸光闪了闪,突然笑着抬了抬手,“好一阵子没见到月儿了,怪想她的,江嬷嬷,你寻些吃食玩物,和宁王一道回去看看月儿他们母子,若是他们乐意,就带进宫来陪本宫住些时日。”
江嬷嬷瞄了眼主子递来的眼神,自然无不可,应了声就下去准备了。
景宁冷眼看着这对主仆自说自话,丝毫没有问过他的意思,一双剑眉不着痕迹地锁紧,眼中流露出几分厌恶和不耐。
当年先皇驾崩,顺理成章应该是他这个太子继位才是,可这楚锦容却突然跳出来,说自己手上有先皇诏书,言明由其唯一的皇弟继位,景宁这个太子只是被封了个宁王。
景宁本就觉得这事有蹊跷,刚暗中着手去查,又被楚锦容这个新上位的皇后娘娘逼着娶了她的侄女楚惜月,楚惜月嫁进王府后便是天天作妖,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将他的王府搅得天翻地覆一团浑水。
他本想着既然将人娶进了王府,怎么也得好吃好喝待着,最多不理会她不去她房里便是了。可谁知没过几日那女人竟然怀孕了!景宁记忆中从未碰过楚惜月,这个孩子又是哪儿来的?
这般奇耻大辱景宁自问忍不下去,连夜便写了和离书进宫要求和离。
可皇后不仅不许他和离,言语之中甚至还要求他对楚惜月的孩子视如己出,景宁一怒之下直接将楚惜月遣去了城外庄子,只指派了一个老嬷嬷去照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