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无话,次日清晨该是妤卉陪伴鸾鸣回宫面见母皇父君请安。
鸾鸣收拾整齐,若干陪嫁的东西连箱子都没拆就弃在一旁,只点了几名心腹侍人随行。鸾鸣原本打算将物品和人统统带回宫去,亏得逝水提醒他,不应该闹出太大的动静,免得妤家有人干涉。索性鸾鸣向来对钱财不太上心,为了能顺利回宫,留下那些家当和不熟络的侍人在妤宅也无所谓。
妤卉完全按照礼法装扮行事,毕恭毕敬将鸾鸣扶上车辇,只带了文竹并几个木讷谨慎的低等侍儿随行。逝水曾经说过文竹是妫家训练出来的专门人才,立场上应该是站在皇帝那边。文竹未必对逝水多么忠心,却一定会忠实地执行皇帝的命令。如果妤卉入宫敢带着文竹,就是表明她对皇帝的服从。
妤卉和鸾鸣先是拜见了皇帝和正君妤氏,一番面子上的礼仪寒暄之后,才能轮到鸾鸣的生父姚贵君请示正君同意,领着鸾鸣离开回到东宫居所聊家常。皇帝则带着妤卉去了御书房问话。
这在旁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皇子回门拜见母皇嫡父。再去生父地寝宫寒暄。皇帝自然也要留皇子妻单独训话,交待妻主之道。
不过在御书房内,皇帝与妤卉谈论的话题却没有局限在眼前的婚事之上。
皇帝端坐于上,沉声问道:“妤卉,听说你为了维护一个奴隶出身的小侍,居然说动了妫氏和你一起算计康仁?”
妤卉虽然是跪在地上,态度然卑不亢道:“陛下,臣并没有与旁人串通合谋。妫氏也许是可怜阿黎才愿意帮衬。臣的小侍阿黎虽然出身卑微,但臣在宣国时若没有阿黎救护,根本不会有性命活着回来。况且阿黎为臣生了女儿,身体也因重伤未愈又连番激战亏损太多,命不长久。臣实在不舍让他再受责罚,故而出此下策。陛下若要治罪,臣愿一己承担,不敢连累旁人。”
皇帝见妤卉并无隐瞒,而且话里话外重情重义不推卸责任。实属纯良之辈,怎能不喜欢?不过她依然绷着脸,并没有立刻表现出内心情绪,以长辈的态度叮嘱道:“鸣儿的脾气性情你也清楚的。他现在不过是一时气盛随口乱说。悔婚休妻这种事情,无论是为了皇家颜面还是鸣儿将来地幸福,朕都不可能允许的。日后你应多担待一些,对你的夫侍们要一碗水端平,倘若明显着什么人。就会让其他人伤心的。至于执鞭管教。且依你的办法蒙混过去。朕会找个理由让姚贵君将康仁接回宫。朕将鸣儿完全交到你手上,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才是。”
妤卉听皇帝的话是铁定不愿意悔婚,硬要将鸾鸣塞给她。还做样子撤去康仁这种眼线威胁,那就是卖人情给她吧?除了康仁以外,那些陪嫁的人里一定还有各方势力的眼线,皇帝自己的耳目不少,只损了姚贵君地利益,拉拢了妤卉,这笔买卖并不吃亏的。
妤卉顺水推舟谢了皇恩,皇帝就抛开婚事,谈起了国事。
借着皇子下嫁筹备婚礼的由头,前一段时间皇帝可以光明正大宣召妤卉进宫,妤卉早已将在宣国发生的事情交代清楚,包括宝藏地图如今地下落。当然妤卉交待给皇帝的与告诉妤婉的大同小异,凡是涉及到阿黎的部分都经过她精心改编。
现在皇帝知道的情况是那份宝藏地图在天剑宗总坛附近地山谷内,由鬼伯保管。妤卉和阿黎都详细看到过地图地全貌,知道了宝藏地大致位置。妤卉的血脉和她身上带着的天剑宗传承令符就是开启宝藏地关键钥匙。
皇帝对宣国开战的目的不仅仅是捍卫领土,更多的是想借机一鼓作气,攻入宣国腹地,吞并整个国家。所以将来让妤卉随军重返宣国是必然的事情,知道了宣国的宝藏在哪里,岂有不拿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