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的柳成苏终是没能忍住,在室内传来破碎声时,趁着荆轲晃神时用力踹开了房门,大步走近。
荆轲回神时,只听得柳成苏的低呼:“王爷,王爷!”
荆轲大步进入,虽然是昏暗几近漆黑的室内,却仍是能感受到那一室的狼藉,荆轲先是找到了烛火点燃,再走向床前,柳成苏正用一块破旧的白绸捂住王爷胸前的伤口,那块白绸早已被染红,血渗透了柳成苏的双手……
血肉模糊,整个室内满溢的是挥不去的血腥。
荆轲与柳成苏彻夜未眠,又是找太医,又是传功护住他的经脉。
王爷这样的行为已经持续了整整五日,是人都需要时间去调息,何况他总是独自一人,不容他们在旁帮忙,胸口那还有皮肤,早就没了,只是一团团的血肉。加上每夜都要放出大量的血,这人的身上又有多少的血可以流。
五日了,整整五日了,王爷从西房回来就是独自一人躲在房中。
这也是荆轲为何会冲到西房,想要杀赵七七的原因,他只是不想看着王爷这样下去,若是再为赵七七转毒,王爷恐怕会死,真的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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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房,赵七七半夜醒来,耳边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影不时从窗外掠过,似乎是东院内发生了什么大事。
然,这都与她无关。她的意识还很模糊,身子一会发热宛如跌进了烈火中正在烧着,一会儿又宛如放入了冰窖里浸着,恨不能死去了好了,辗转挣扎着。
恍惚间,似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晃动在床前,正看着她,心莫名的发着酸楚,眼又泛着潮,微翕的嘴中发出了几声叫唤,便又没了音。
她觉得热了,就猛抓着身上的被褥,绞着,觉得冷了又胡乱的扯着身子。耳边却始终得不到安宁,那阵阵慌乱的脚步,到底是为谁?
渴极了,她只能吞吐着口水,只是嘴中干涩的可怕,就连唾液也变得那么稀有,让她舍不得一再的吞咽,只能忍耐着,忍耐着谁会发现她,其实她还活着。
其实她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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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麒……赢麒……”
“七儿……为什么你要像她,为什么你要像她……”
嘴蠕动着,赢麒蓦地打开了双眼,入眼的众人让他有半晌的错愕,待回神只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嘴中喊道:“荆……”这话犹在嘴边竟怎也出不了声。
一群人在赢麒转醒时就齐齐地跪在地上,荆轲上前,凑近到赢麒的面前,问:“王爷,奴才在,你需要什么?”
“水……水,本王要水……”干涩的喉间宛如是被烫伤一般发着灼痛。
荆轲听着,忙让边上的奴婢拿来了温水,扶起赢麒的身子,为他灌入口中。
水的慰藉让那火烧的喉间得到了滋润,精神也好了许多,除了那无力感。赢麒移开荆轲的手,举目望去,霎时揪起了双眉,看向荆轲,问:“这是怎么回事?本王睡了多久?”
“王爷,您只是睡了半宿,奴才是怕……”荆轲说到此,只是双腿一弯,跪在地上。
赢麒冷哼了一声,揭开被褥,就要起身。
荆轲与柳成苏齐声道:“王爷,不可。”
赢麒冷冽的目光扫过两人,让他们又齐齐收声。
“本王的事,何时由你们做主了?”赢麒声音再度恢复以往的冷清,看向在房中的其余人,指着一名奴才说:“你,过来。”
那奴婢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又颤颤悠悠的上前,还没说话,就被赢麒揪起了头发,“本王不会要了你的命,扶着!”赢麒把手搁在他的手臂上,那人忙曲了身,扶着赢麒从床前走离。
荆轲与柳成苏想要上前,都一一的被赢麒拂开了,并命令道:“你们都继续跪着,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许起身。”语落,连带着那扶着他的奴才都推开了,人踩着踉跄的步伐,离开了寝室,向着西房走去。
五日,今夜只是第五日,还差四夜……
七儿,本王会锁住你,一定会再次锁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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