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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羲遥身边已有了怡昭容,善解人意,秀雅端庄,又没有强大的外戚给他造成压力,是最好的宠妃人选,再加上她在诗词方面也有造诣,可以与沈羲遥吟诗作对,是朵温柔的解语花。
而当我放松心情,日日按时吃药,风寒也逐渐好起来了。只是经过这一场,身子更加不如从前,很容易疲惫和生病,因此,春天完全到来之前,又犯过两次风寒。
不知不觉间,院子里的花都开了,甚至有一株玉兰,就在墙边,开出大朵如白鸽般的花,我常常在洗衣的间隙抬头去看那花,洁白如玉的花瓣后是一碧如洗的蓝天,令人心都舒爽起来。我不由想起在黄家村,羲赫别在我发间的那朵白玉兰。此时的他风寒应该好了吧,天越暖就越不易犯,我也就越安心了。
这几日,活突然多了很多,还都是新衣,大家洗得小心,累得精疲力尽。我与小蓉虽挨着却忙得连话都说不上。前一日因为偷偷帮她洗了几件,被知秋发现,罚了当晚的饭食。还好,昨晚李氏悄悄藏了几块干饼给我们,才不至于饿得今日没有力气。
天气特别好,一早起来走到院中,本还发愁今天又要洗到何时,赫然发现盆里的衣服都没冒尖,大家抑不住发出低低的欢呼,脸上浮出笑意,迅速走到自己的位置洗刷起来。
“太好了,今天的衣服不多。”小蓉朝我笑笑:“谢娘,昨天真是连累你了。”
“说什么呢。”我故做生气的表情:“之前你那样帮我,我为你洗几件算得了什么。”
小蓉露出灿烂如阳光的笑容:“今天的衣服不多,我们早早洗完就可以休息啦。”她想到什么似的:“啊呀,正好明天我们休息呢。”
我“嗯”了一声:“怎么啦?”
“啊?”小蓉仿佛很吃惊:“你不知道吗?明日是丽妃娘娘的生辰啊。”
“我知道啊。”我不以为然,丽妃的生辰与我们的关系无非是沈羲遥要为她设宴庆生,各宫为此裁了新衣要我们洗,还不如平时。
“谢娘,明天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小蓉一脸哀求。
“我们怎能进去那种地方?”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忙打消她非分的念头。
“在御花园。”小蓉一脸得色:“我打听过了,皇上说春花争艳,便设宴武陵春色。”小蓉想了想又道:“我们穿新发的宫衣,今年浣衣局与其他几处除了料子其他颜色款式都是一样的,就不会显眼了。”
“绝对不可!”我语气严厉,欲阻止她的想法,然后冷冷道:“绝对不可以去!你以为不打眼,可一旦被发现,死罪都是轻的。”我说着又柔省劝道:“小蓉,那样的地方,那样的场合,不是我们能去的。”
小蓉撅了嘴,使劲搓手里一件衣服,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不再与我说话。
我叹口气不理她,也专心洗起来。
“谢娘,”不久,小蓉又可怜巴巴地问我:“真的不能去吗?”
我放下手中的衣服,将手在围裙上擦擦才道:“小蓉,你想想我们是什么身份,那里又是什么地方?皇上为丽妃设宴,守卫一定很紧。再说,我们不过是连御花园都只能去北角的低等宫女,更何况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混进武陵春色?”我看一眼站在远处眯着眼打量众人的知秋:“而且,知秋一定会看紧我们的。”
小蓉终于丧气地垂下头:“我知道了,谢娘。”
“谢娘,小蓉,不干活在干嘛?”知秋尖利的声音传来:“我看你俩还没得到教训,今天的饭不准吃了!”
我与小蓉对视一眼,都露出气愤来,却也无法。
夜晚我趟在床上,透过窗户,晴好的夜空里星光闪烁,好似随手撒下的一把银钉,璀璨动人。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吧。我这样想着,不自主地叹了叹气。再过一个多月也是我的生辰了。只是自入宫以来,我便再没过过一次生日。最多,不过是煮一碗银丝面来吃。
最得宠的日子里,沈羲遥不止一次提起要为我普天同庆。可是,还没有等到那一天,先是等来了父亲病逝的噩耗,之后,我便离开了皇宫。
在黄家村,我并没有告诉过羲赫我的生辰,却不知他怎会知道。我清楚地记得,那一晚我收拾床铺,赫然发现枕头下压了一个红布小包,打开,一支鸳鸯荷叶纹银钗出现在眼前。
“喜欢吗?”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柔如潺潺小溪水。
“嗯。”我点点头,心里有巨大的欣喜和感动。
“羲赫,你怎么知道……”我的话还未说完,他已轻轻揽我入怀,亲吻我的额头。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他在我耳边低语:“这图样是我自己画的,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