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同在那儿笑说:“大壮的脖子都快抻成大鹅脖子了,哈哈哈哈!”
叶乘凉也笑起来,“我来时候见着有人吵起来了,就站那儿看了一会儿。”
刘大同闻言便问:“是张家人吧?”
叶乘凉觉得奇了,在这儿并不能看到之前他经过的那片地,怎么猜的?
张大壮说:“刚我们听到声音,我还问大同哥呢。”
刘大同说:“每年他家都得来这么一出。这不是张大力考中秀才之后张氏的族老们就不让他干活了么,他家的地也都让族里别家的孩子帮忙打理着,说是以后张大力考上更高的功名当了大官大家都能借着光。可是这种事情一年两年还好,谁高兴天天帮人家干活?张大力家又不是没有别人了,而且就这累死累活他家还一分钱都不带给的,就连晌午饭都不管,所以基本每年这个时候总有些张家的孩子们要闹上一闹,其实说白了吧,就是张大力上回没考中举人,大家觉着没指望。那王金花又抠得要死,中午连顿馒头都不肯给送,我听你嫂子说这回张大力走的时候族老还让其他家里的小辈们掏了钱,可有些人不满了。”
叶乘凉不太知道这些事情,只知道钱确实是挺不扛花的,他来这里卖糖和凉皮赚钱也有些日子了,到现在手里也不过五十几两银子,这五十几两里还有四十两是他要还给司徒尘飞的。先前一直担心家里有个什么事情连周转的钱都没有,所以他暂时先没把钱还给司徒尘飞,不过眼下也够了,何晏说了,打口井虽然费些事情,但是有个四两银子也就差不多了。
张大壮吃着叶乘凉带来的凉拌面,含糊不清地问:“阿凉,想什么呢?”
叶乘凉说:“没什么,何晏说看井的师父去了别的村去了,过几天回来,我想着是不是要去问个吉日呢。”其实他是突然觉得,家里要是有个秀才能免了地税那可真挺爽。不过好在他家地不多,交点税倒也不至于肉疼。
张大壮知道叶乘凉没说实话,但想着有可能是因为刘大同在场便没有仔细打听。
叶乘凉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张大壮跟刘大同吃完,直接把东西收走了,免得又出个啥意外,像先前张大壮晕过去时一样连篮子都给丢了。
进村子的时候叶乘凉见着了同样送了饭往回赶的孙二猛的媳妇儿,孙二猛的媳妇儿是个好说的,这会儿见了叶乘凉便打招呼,“哟,阿凉兄弟你也去送晌午饭啦?”
叶乘凉说:“是啊,嫂子你这也是从山上回来?”
孙二猛媳妇儿说:“可不是,还看了场热闹。”
叶乘凉顺嘴问:“啥热闹啊?”
孙二猛媳妇儿见周围没什么人,不屑地说:“就那王金花呗,哪年这个时候她不得出来得色得色啊,恨不得全村子人都羡慕她家里不用交亩税。可是就光她家不用交而已,又不是整个张氏族的都不用交,还得给她家干活,这是个人就不能乐意啊,她就在地里就闹开了,说没人给她家收拾地呢。”
叶乘凉:“真能作。”
孙二猛媳妇儿说:“可不是,要是真没人收拾吧她闹闹也就罢了,可她这是嫌人家不先给她家收拾地。要我说她脸皮得有这么厚!”说罢两手比了个厚度,又说:“谁家不先紧着自家来啊,这下完了大雨不重新拢地能行么,那再下大雨的话庄稼还不都毁了啊?家家可全指着那点粮食呢,她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旱田地不像水田,一般的雨都不怕,这要是下多了全指着那一条条的地垄沟排水呢,不拢怎么行?叶乘凉听明白了,这是说王金花嫌没人先给她家干活了?脸忒大。
说起来那个张大力进了城之后好像还没传回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收到荣王来的消息直接把坏主意扼杀在腹中了,那真没劲。
却说这厢,张大力其实并没有那么幸运。他在堂姑姑家住下之后,第二天就把红沙村里来了个会制糖的人的事情跟他姑姑说了,并且把制糖这行业有多么大的前景也一并说了说,弄得他姑姑心里惦记着,一晚都没睡着觉!可是现在有个问题,她家的主薄老爷子没在家!
张大力自然是要问他那堂姑夫去了哪儿了,可是他姑姑吱吱唔唔的就是不肯跟他说个明白话,他一问,他姑姑就说:“你姑夫过几日就回来了,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