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琤实在是坐不住了,起来去把锅找出来,趿拉着布鞋走到上游去找到干净水源,从里头直接舀起多半锅水。
贺驭东见状先不捞了,上来问凌琤:“是不是要生火?”
凌琤有点儿蔫儿了,“是啊,可是你有火么?”他啥都记着就把这条给忘了,没带火柴也没带火机。
贺驭东没有吸烟的习……
凌琤还没想完,就见贺驭东把烟盒拿了出来,从里头取出一只绿色的打火机。
贺驭东说:“我去找点柴。”
凌琤:“哥,你原来不是不吸烟么?”
贺驭东恩了一声,并没有多解释。他就是有时候有点控制不住的烦躁和焦虑,所以才会想找东西放松一下神经。烟这东西,虽对健康无益,可确实有一定舒缓神经的作用。他平时抽的不多,但每次拿出这东西必然是想到凌琤了。
凌琤隐约想到什么,但没有多说。他把所有的河蚌都放到水里洗了洗,之后又去弄了一锅清水回来,等贺驭东升火。河蚌这东西两壳咬得特别严密,你想用手劲掰开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给它们用开水烫一下,它们才会自动打开蚌壳,这样就可以把里头的蚌肉取出来收拾一下当食材。
贺驭东找了些干草和树枝,又搬来几块石头摆好,将锅架到上头,这才把干草跟树枝放进石头间生火。这是个技术活,折腾了好半天他才成功把火生起来。
等待的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凌琤便跟他聊了会儿天。他说:“奶奶的病好些了么?”
贺驭东告诉他:“基本上没问题了,她现在经常念叨你,问我怎么见不着你了。权大夫两口子回去了,不过冬天的时候他们还会来。我跟他们说好了,每天入冬时去接他们,让他们在贺家过冬。这样不用烧炕,他们也挺开心的。”
凌琤觉得这样不错,又问:“那赵叔呢?二叔回来过么?”
贺驭东一听这个就有些沉默了。他二叔是回来过,但是跟赵凯吵了一架。原因是,他二叔仍然十分反对他喜欢凌琤。而赵凯则觉得人人平等,他二叔不应该干涉他的感情问题。也有一方面是,赵凯觉得他二叔太霸道,太独裁了。
凌琤见贺驭东不语,便问:“怎么了?”
贺驭东苦笑,“我爸知道我喜欢你。”
凌琤:“然后呢?”
贺驭东:“然后他把二叔揍了一顿,因为二叔反对我喜欢你。”
凌琤:“……二叔他还好么?”
贺驭东:“二叔这人很倔,本来一直是不服的。但是我爸说服他了,而且其实我爸武力值比二叔还彪悍,真打起来二叔只有挨揍的份儿。”
那天的事情贺驭东至今记忆犹新。他二叔捂着肚子跟老牛一样慢腾腾走近他,问他:“小东,跟凌琤在一起你就会开心么?”
他当时不明白他二叔什么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点了点头。然后他二叔说:“那就随你吧,是二叔欠考虑了。你爸说得对,你长这么大就今年过得最开心。这是我们当长辈的欠你的,所以纵然我们不喜欢你这样,但是也不会反对。你爸说了,他因为自己的失误让你没有完整的童年,他不希望你成年以后也一直不开心。至于老太太那儿,反正你还年轻,拖着吧。”
凌琤听完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其实以贺驭东的性子,就算有一百个人拦着也是没用的,因为贺驭东就是那种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
现在想想,是他想得太简单。除非他真的一走了之,不然贺驭东不可能松手。
贺驭东说:“凌琤,水开了,把河蚌放里?”
凌琤回过神,“恩,挑小的放里,然后我拿去收拾一下就可以做汤了。我们把方便面下里头,不用那里的料包了怎么样?”
贺驭东见他这么高兴,自然是满口答应,顺便把红薯也挑出来三个小的放进了柴里。这样上面煮着河鲜面,下面烤着地瓜,两不误。
两人吃了一顿野趣满满的午餐,又一起聊了大半天,等要回去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
本来还想在溪边呆一会儿,但是凌琤想把河蚌带回去收拾一下,这样晚上周泽和柯宇恒还能尝尝鲜,便拉着贺驭东离开。
谁知他们到大门口一看,门居然是开着的。
莫非今天提前收工?
贺驭东把自行车停到门口,凌琤便下去了。他进屋一看,柯宇恒跟周泽果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