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入夜,罗非和席宴清就是担心家罗天和李月花白天出去干活不在家,所以才在这个时间来的。罗非左右瞅瞅没什么人, 忙搂着席宴清的脖子在他嘴上啾了一下:“清哥你等我,我进去说完就出来!”
说完也不等席宴清回话,撒丫子跑了。
席宴清摸着被亲过的地方, 舔了舔唇……
小崽子, 越来越会在无形之中诱惑他了!
罗非进去的时候,李月花正忙着在那数钱呢, 因着来的是罗非, 她也没急着收起来。罗非只看到百来个铜钱吧,不知道是要拿去花还是数个整给它放起来。
“二宝,咋这么晚过来了?”李月花收了钱袋子随口问。
“娘,我还急着走呢, 我来就是想跟您和爹说说罗毅念书的事儿。”罗非想着席宴清肯定在外头呢,便简明扼要地把他跟席宴清商量的结果说了,“眼看就要到入学的时候了,到时候就让四宝去念,您看咋样?”
“这……”李月花看向罗天。这世上为人父母的又哪有几个盼着孩子不好的呢?没见秦桂枝那样刻薄的人都护儿子护得跟什么似的么?那就更别说她跟罗天了。他们早在大儿媳妇儿还在世的时候就想过要让罗毅念书。只不过后来发生了那许多事,一直把家人的性命放在第一位的他们毅然选择了先救活家里人。虽不能说后悔,但心中总会难免觉得有些愧疚。
“二宝你的意思是……”罗天琢磨片刻,“你的意思是你和宴清要帮着我们一块儿供四宝念书?”
“是啊爹。四宝眼看都十五岁了,再不念书就太晚了。”人家家里条件好的恨不得三四岁就开始习字了,这罗毅现在大字都还不认得几个呢,“我和清哥都觉着哪怕往后紧巴点儿,也最好让四宝先把书念上。如果他真能念好了,没准还能考个秀才什么的,也给家里免了租子呢,不也挺好么?”
“可这万一考不上……”李月花有些犹豫。如果花的是自家的钱,她可能就只是心疼钱了,但是如今是席宴清跟罗非要帮他们。说白了是席宴清要帮,她儿子能赚几个钱啊?肯定是席宴清在外头赚的钱。
“这事真是你跟宴清商量过的?还是你自个儿拿的主意?”罗天问。
“自然是我和清哥商量过的,他要不是赶着去陈华樟家问问牛车的事咋样了他也就过来了。”罗非说着拿了二两银子放到桌上,“娘,这钱您收着吧。”
“这哪成啊?万一四宝学不好……”
“哎哟种地还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呢,这世上的事没有那般绝对的?再说咱们也要相信四宝。”
“爹,我赞成二宝的意思。再说我现下也不想再说亲,还是以四宝为重吧。”罗吉说,“不过也不能让二宝和席弟出这个钱,今年开了一亩半的山地,回头就过给二宝吧。新开的地,这两年收程怕不会太好,但种了两年之后应该不错。”
“说的啥傻话!”李月花心疼这重情重义的大儿子,“再过几年你都多大了,哪那么好说媳妇儿了!”本来成过一次亲的就不好再说了,好姑娘家谁不想要找个小伙儿?
“是啊大哥,你也不能总一个人。”罗非说,“你该说亲就说亲,四宝的事咱们大家一起努力点儿不就行了?哎我不说了我急着走呢。”罗非说着人已经开始往外跑了。
“二宝你给我回来!”李月花站门口没叫住,回来一脸忧心忡忡,“这钱是宴清给的吗?别不是这臭小子自个儿偷偷拿的吧?”主要是这着急忙慌跑走的样子总让人觉着好像干了啥事心虚呢……
“回头还是问问宴清吧。”罗天说。
“对了,四宝呢?”小屋里没看见小儿子啊。
罗毅这会儿就在屋外呢,事实上他二哥和和他席哥说话的时候他就在,只不过他蹲在墙跟儿上所以这两人都没看见。他听到他二哥和席哥说的话了,也看到他二哥从屋里跑出来之后就跟席哥抱在了一块儿,然后走了。
席哥并不是没来,只是想给他爹留些颜面。
罗毅抹了把脸,红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走回了屋子。他并没有问罗天和李月花,他二哥为什么来,只是在他李月花说“四宝,这回你有书念了”时,说了句:“爹、娘,我一定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