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嬷嬷也点头赞同道:“姑娘有所不知,大爷出门在外,与二公子也稍稍有些来往,这史二姑娘给二公子做针线,不仅绣荷包、帕子,甚至连贴身物件儿都做的事情,都传到外面去了。”
林黛玉瞪大了眼睛,惊诧道:“这是怎的?这话怎会传到外间儿去?不是要坏了云妹妹的名节吗?”
这时林墨玦走了进来,道:“这事我却是知道的。”
林黛玉看向林墨玦,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墨玦坐下道:“不过是二表哥嘴上没个把门的,被人随便一哄,就都说出来了。”
事实上,却是贾宝玉身边的小厮最是喜欢哄抢贾宝玉的物件儿,那次是要抢贾宝玉的一个荷包,贾宝玉难得护着,道:“这是云妹妹亲手做的,可不能丢,否则又该和我置气了。”本来只是一个荷包,问题也不算大,偏偏贾宝玉被薛蟠等人随便一哄,倒把史湘云给他做贴身衣物的事情也给说了出来。
林黛玉这时便想起夏清莲的叮嘱,绝不在贾府留下贴身物件儿、诗作笔墨,怕也是防着这类事情发生,如今想来确实好悬。林黛玉根本不能够想象,自己被不相干的男子放在嘴上谈论的情景。
黛玉一时又感动又是心酸,原来母亲早已为她打算一切,却又从不曾言明,怕是不愿意在她面前谈论贾家的不是吧。只她自己仍懵懵懂懂,想是给母亲添了不少的担忧吧?
黛玉和贾敏的感情极深,小时又在贾府住过,贾母的疼爱虽说有些私心偏颇,却也多少打动过黛玉丧母之痛的心,所以她总是不愿意拿恶意来揣测贾府。她甚至曾经希望贾林两家仍能和以前一样亲近,若是外祖母和母亲能够情同母女,那该有多完满。
可原来一切都只是她的奢望,现实并不如她所想的美好,是母亲帮她阻挡了风波,保护了她无惊无扰地生活。却又从不曾表功,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亲母女也不过如此吧?
林墨玦说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多言,这真的不是一个好话题,不过点到即止也已经够了,林黛玉敏感聪慧,不怕她想不明白。
林墨玦拈起桌子上的点心往肚子里塞,林黛玉脾胃弱,少食多餐,她房里随时都有易克化的点心。
林黛玉见林墨玦的吃相像是饿着了,便丢开心思,关切地问道:“今儿不是吃了席面吗?怎的还饿?”
林墨玦撇撇嘴,道:“琏二哥让我和薛蟠以及贾府旁支亲眷一起坐,他们说的话有些不堪入耳,我不爱听,又怕爹爹责罚,便早早离席了。”
林黛玉想了一下,肃了脸色,详细问了问林墨玦当时的情况,听说硕王世子和侍读学士的公子都被安排在上座,而林墨玦却和薛蟠等人一桌时便沉了脸,少了几分娇弱,多了几分气势。贾府居然轻贱林家至此,吏部侍郎的嫡子、林家未来的家主,居然被归入薛蟠一流,黛玉不得不怀疑,外祖母对林家到底有几分真心在?
又及林墨玦对薛蟠等同桌人说的话语焉不详、闪烁其词,脸色也尴尬得很,黛玉心知必是污言秽语,非她所能听得,一时更是不快,告诫林墨玦道:“以后若是二表哥约你出去,还是婉拒了的好。”林墨玦是林家顶门立户的继承人,可不能被那些纨绔子弟带累坏了。
林墨玦微微勾起嘴角,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称呼的问题,听了池上青青草和茜的意见,前来修改
☆、新章节
林府尚算平静,史家两位夫人回府,将史湘云禁了足,又勒令今日跟去贾府的丫鬟不得乱言,却也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然而,贾府里,却是一片慌乱。
贾政这次却意外地没有打贾宝玉,只冷笑一声,道:“果是酒色之徒尔!”说完,拂袖去了外书房,叫了贾环、贾兰二人过去,亲自教授功课。
贾宝玉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犹自吵嚷着要接了姐姐妹妹们来住,道:“老祖宗怎么也不留下林妹妹、云妹妹、宝姐姐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