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也算用心良苦,永琪年龄渐长,眼看着也要指婚分府,皇子分府虽说有安家银子、铺子、庄子,但实际上,若没点自己的行当,也是撑不起一个皇子府邸的门面的,所以,乾隆此举也算是给永琪铺路子。
至于永璔,原就不插手生意,只按比例提取红利,以后仍照此办理。所以乾隆此举,倒也算不得将永璔的钱袋子抢来给永琪。
可结果却是永琪觉得受到了侮辱。
乾隆安排永琪到户部领差事,意在磨练于他。
永琪原是极高兴的,之后听到乾隆让他插手商贾事,便满心的不乐意。但乾隆的吩咐,他也不好拒绝,只能委屈地应下。
乾隆能让永琪受委屈,薛蝌却不能。
永琪出宫在福伦府上召见了薛蝌,见面便是一番敲打,言语间涉及“商贾低贱”、“无商不奸”等贬斥的话,又警告他不许惹是生非。
最后,永琪说他在宫中不方便,让薛蝌凡事向福尔康汇报,由福尔康做主。
“尔康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永琪一句话简直要把薛蝌打懵了。
原本,薛蝌对永琪并无偏见,毕竟正史上的荣亲王永琪,所得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但如今经历了这么一件事情,却只能暗咒,这果然是一个崩坏的世界——哪有皇子让无职无权之人替主子做主的?
永琪走后,薛蝌并没有见到福尔康,说是身子不好。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他被乾隆打了板子,连伴读的位子都没有保住,甚至连累福伦降了职——如今怕是还没有养好。
见薛蝌的是福伦。福伦自诩读书之人,清高不凡,对于出身商贾的薛蝌自然也没有什么笑脸,颇为轻视。只是话里话外传达的意思,却是要薛蝌的孝敬,嘴里说着五阿哥初领差事,需要打点,其实是福家的起复需要打点。
福家的家资不厚,这些年来供给令妃在宫中的各种打点已经颇有些吃力。原本令妃之父魏清泰是内务府内管领,还颇有些灰色收入,但自从和亲王掌管内务府一来,魏清泰的收入便大幅度缩水,已经无法满足令妃的需要了。倒是福家这些年来收的各种孝敬价值不菲,可开销也大,如今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乾隆将薛蝌安排到永琪门下,最高兴的其实是福家。
林墨玦到的时候,薛蝌正皱着眉头灌凉茶,不过一壶凉茶下肚,这火气仍然没有被浇灭。
林墨玦听了薛蝌的话,却道正好:“我上次去探视永璔,听他说起,宫里令妃和德嫔早已貌合神离,互别苗头许久了。正好让他们两家在宫外也斗上一斗,免得她们太闲了老琢磨别人家的事。”
薛蝌忙问缘由,知道贾母登门的事情,也觉得这家人手伸得着实太长了些。
薛蝌沉思片刻,笑道:“没问题,贾家的几间铺子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旁儿也有我的铺面,挑上两三间孝敬给‘福大人’,让他们狗咬狗去。”
林墨玦皱眉道:“这样效果会不会太慢?我希望贾家能尽快乱起来。”
薛蝌冷笑道:“放心,要做出贾家铺子的倒闭完全是因为旁边铺子挤兑的假象,然后再让他们无意中发现铺子是福家的,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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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玦听着他咬牙的声音,为福家默哀了三秒钟,薛蝌这人,向来记仇,福家这样踩他,必是要遭报复的。
林墨玦叹道:“我原也不想对付贾家,说来总是我和黛玉姐姐的外祖家,只是他们的心也未免太大了些。若是母亲真的传出婚前与人有私的话,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我们林家也落不得好,到时候她们更有理由接姐姐到贾府去了,一想到原着中姐姐最后的结局,我就觉得不寒而栗。”
薛蝌斜了他一眼,道:“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