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夏清莲嗓子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夏凝珏左右看了下,不远处有个小酒瓶子,她爬过去闻了下,是清水的味道。
拿起来小心地倾倒瓶口,滴了几滴在夏清莲干裂的嘴唇上,看她贪婪地将水滴抿进嘴里,夏凝珏却不由得怔怔的出神。
她的记忆只到撞到头昏迷之前,而且一个四岁的小女孩,你不能指望她脑袋里面有多少有用的东西。但即便什么也不知道,也能猜出几人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不然绝不会和一具尸体待在一处。
“……凝珏……萧……锦……跑……炸……”夏清莲依然在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音节,骤然听到的夏凝珏却如遭雷击,眼睛顿时瞪大了几分,涌过几分激烈的情绪。
急促地抓起酒瓶子,把水往夏清莲的嘴里倒,也不顾漏掉的比喝掉的多。
是谁?是谁?你是谁?夏凝珏的内心几乎疯狂地呼喊,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陌生的时代,知道同伴里面还有人和她一样活了下来,夏凝珏一时间有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水灌完了,夏凝珏一松手,酒瓶子咕噜噜地滚到一边,她又抓起夏清莲的手腕,把起脉来。她前生虽然主攻西医,但对于中医也了解颇深。
然而内心激烈的波动使得她的手不住地颤抖,没有办法把到准确的脉息。
夏凝珏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手,坐直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半阖,开始背诵每次自己心情烦躁时都会背诵的希波拉底宣言:“……我愿尽余之能力及判断力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并检束一切堕落及害人行为,我不得将危害药品给与他人,并不作此项之指导,虽然人请求亦必不与人,尤不为妇人施堕胎手术。……无论至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作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尤不作□之事。凡我所见所闻,无论有无业务关系,我认为应受秘密者,我愿保守秘密。倘使我严守上述誓言时,请求神只让我生命与医术能得无上光荣,我苟违誓,天地鬼神共殛之。”
希波拉底誓言,在现代医学的发展中,或许有些已经不合时宜,但它的精神,其实还是应该被白衣工作者们遵从的,只可惜太多的人会背诵,也理解,却屈从于金钱或其他,而不能遵从。
曾经的夏凝珏,也迷失过,但终究被她的老师拉了回来,相信,哪怕所有人都迷失,我只信守我的本心,终于把这誓言刻画进了内心成了永不磨灭的烙印。
当夏凝珏平复心情睁开眼时,面对的是一双含笑的眼睛,隐隐有些水光:“凝珏,真好……”
当夏清莲昏迷着,夏凝珏根本不知道她一同出事的同伴中的哪一个,可现在看着这熟悉的眼神,她终于知道了她是谁:“师姐……秦恋……”
师姐妹俩都很激动这异时空的重逢,回想起穿越前的那一场变故,脸色都不由得有些暗淡和悲伤。
“不知道萧锦他们怎么样了。”见到自己的同伴一同穿越而来了,而且两人还幸运地穿在了一起,顿时又想起了其他的同伴,也许,大家还能在这异时空重逢?
秦恋,也就是现在的夏清莲,她用了下力想坐起来,却觉得浑身发软,丧父、退亲、被姐夫调戏、被软禁、姐死、母病,这一连串的恶事早已打击得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心俱疲,再加上几天没有饱饭吃,水也只能沾沾唇,早已经是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但是现在如果我们再不想办法从这里出去,恐怕都会落得和她一样的命运。”夏清莲说着话,看着夏晓蓉的尸体,酷夏虽然过去了,秋老虎却依然威力十足,夏晓蓉的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异味。
再看看身边的夏老夫人,不过四十几岁的女人,却已经花白了头发,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很,估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夏凝珏环顾着四周。以前再恶劣的情况也遇到过,她向来相信没有过不去的坎。但她却忘记了,她并不是以前那个夏凝珏了,而是一个不过四岁的小孩子,她连窗户都够不着打开。
“你要逃出去应该还有可能。”夏清莲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一个计划慢慢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