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口发闷,全身无力,只好闭目等死。但听见有人惊呼一声“哥哥”,接着有人扑在了我的身上,我能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透过我身上的人传了过来。我整个身体象突然散了架一样,再也抑制不住胸口的烦闷之气,一口鲜血吐了出去。
我听见有人在怒吼,似乎在谩骂,还有小白龙哭的声音,我想说话,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注意力,张不开口,我想笑,却似乎无法控制自己向在上的肌肉。
声音渐渐消去,我伏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沌,似乎身处在冰冷的雪山之中,这雪山如此的熟悉,又中此陌生,前面是层层叠叠的冰塔、冰柱,银装素裹成一个童话的世界,我一个人在行走,寒风刺骨,而在里面冰塔、冰林掩映的是一处冰崖,寒冰从断岩垂挂,如飞腾的瀑布被瞬间凝固,冰崖里竟然有一个巍峨的宫殿,重重叠叠。一个长发飘逸、白衣如雪的女子正倚在冰塔林中望着我。
这个女子冰肌玉骨,是那么的超凡脱俗,但她的脸却寒如冰霜,仿佛是用最干净的水晶雕刻而成的。她微微上挑的眉毛,乌黑的眼珠中满是忧郁。我在那里见过她,却为什么又没有丝毫的印象。
我想走近她,整个塔林里却突然被一团黑雾所笼罩,无数个长相奇怪的东西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扑向少女,扑向我,正把她一点点的吞噬,我的心中升腾出一股勇气,一股努力想要保护他不受伤害的勇气。我奋力向前冲去,我呐喊,我挣扎,但她已经渐渐地化成一片片的碎冰。
扑上来的东西发出难闻的腥臭味,我使出全身力气,猛力一挣,却睁开了眼,我的全身已经湿透,但我醒来面对的一切并不比梦境强,在我周围有十几个人,腥臭正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他们身材不高,外面披着用骆驼皮、羊皮制成的外罩,他们头基本呈园形,鼻孔扁平,头与身体联为一体。
我知道围着我的是什么人,他们是沙民,自称被上帝遗弃的民族,是北非沙漠里最勇猛、最悍战的民族,但我也亲眼见过他们被人制成标本,或者象野狗一样被屠杀。
他们围着我,都没有说话,我从他们眼里看到的不是敌意,不是恐慌,而是不解。我想挣扎,身上却套了最少四道索。两把象三股叉的兵器顶着了我的头顶。
我看了看四周,没有晶莹剔透的冰雪,没有冷艳动人的少女,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可是我还是看到了周围一具具的尸体,有龟忍者的尸体,即使已经化为冷冰冰的尸体,他们身背龟壳的样子依然会让你相信自己依旧还在梦中。
我也看到了那名年青军官的尸体,他被倒悬在一颗海枣树上,外面的衣服已经被剥去,刚才他还在我身边,还在指挥士兵和我共进退,转眼间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这一切都不是梦,那白衣人,还有小白龙就不是梦,也是真实的存在。
他们两个来过,他们两个草菅人命,显然也是为了石棺,可是石棺还老老实地在树林中,尽管上面沾满了鲜血,但并没有被人移走,这里的屠杀、拼命、激战、死亡所有的一切都为了这具石棺,现在它就静静地躺在这里。
在目睹了龙氏兄弟如鬼魅一样的身法后,我相信他们绝不是因为害怕这些沙民,而是因为这具石棺并不是真的才放弃,我能活到现在,也不是因为白衣人的善良而是小白龙心底的那一丝温情。
有几个沙民正在死人堆里翻找着什么,他们把死人脚上的靴子,身上值钱的东西,衣服都扒了下来,就连被血染过的也不放弃。
一个沙民在轻轻抚摸着石棺,所有的沙民都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就连离的最近的一位沙民也是半弯着腰,沙民身材虽不高,却很粗壮,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有点象复原后的尼安德特人。
首领慢慢向我走了过来,围在我身边的沙民立即退到一旁,似乎站在他身边就是极大的冒犯。我抬起头,首领皮肤上的毛呈金黄色,加上宽大的算孔,真的很象一头放大了的金丝猴。我真的想不明白,马吉里说这些人还有原形,难道这个首领的原形就是一只大金丝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