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收缩手臂把她夹得更紧,刀身贴着脸颊来回轻滑,和颜悦色地说:“叫哥,长幼有序,要懂礼貌,怎么说话呢你?”
……
“良哥,麻烦您老先放开我,有正事要谈。”魏淑子在心里把张良骂得狗血淋头,这都什么节骨眼了?他还悠哉得很。
张良听她喊哥就顺心了,眯起眼放开手,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也许在忍笑。魏淑子把在清真饭店遇到考古三人组的事说了一遍,然后看向张良:“那天我们不是在地下林园跟人干过架吗?在碰上小流氓之前我就看到那个蒙古人从底下走上来,衣服裹得特严实,怀疑衣服里面藏了毒品,在地下兜售新款毒品的大概就是那货,叫巴图,女人叫古丝婆,还有一个查桑贡布,大学教授,我还在网上查过他的资料,确有其人。”
小商听得有点迷糊,张良补充说:
“新城新沂汽配那群小痞子挑上门找茬,把叶哥中介店给砸了,我跟小丫头去找他们算账,在地下林园杠上,那几个小痞子的速度力量都有大幅度提升,而且精神状态不正常,像被恶鬼附身,有两人被打吐了,呕吐物中发现一条肉虫和卵形米粒样的东西,据说几人在干架前磕了药,药是新品,供货人是老狗,放料的是谁没细问,第二天老狗就死了。”
魏淑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有只长毛肉疙瘩怪物从防空洞跑出来,我削了它一只手,那手后来就变成了肉虫,比呕吐物里虫大,但是形状很相似,也是一头有口器,剁烂以后就化成一滩绿水,难道那头疙瘩怪也是巴图他们一伙的?”
小商叹口气,说:“恐怕不是,那头怪物……可能是某个人类异变之后所呈现出来的形态。”
李安民一打响指:“宋玉玲,除了她没别人。”
“宋玉玲?”魏淑子问。
小商说:“我前面不是讲了吗?黄半仙找人维持地下生态平衡,当某一个族群太过强大,就需要所谓的天敌来制衡,宋玉玲自愿当黑鼠的天敌,在地底祭坛通过各种手段削减黑鼠数量,但黑鼠被杀以后,疫气会侵入宋玉玲的体内,有可能因此导致身体产生异变。”
魏淑子紧紧盯着小商的眼睛:“宋玉玲就是那只畸胎怪?她是什么人?”
小商轻描淡写地说:“是个普通女人,体质与常人稍有不同,适合容纳魂气,就算变成怪物也在意料中,只要阵没被破,她和黑鼠就无法从地底出来,她的异变越严重反倒对制衡鼠群越有利,但是她身上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那是我们不可探知的部分。”
魏淑子喃喃道:“人魔……”
她的声音很小,只有靠的最近的张良听到了,还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奇怪怎么有人心甘情愿跑去当牺牲品,她图什么?”
小商说了句云里雾里的话:“总是有人想挣脱那个名为自然规律的框。”
从黑鼠体内散发出来的疫气暂时还没有看见影响,也许短期内不会出大事,小商建议大家先照常生活,等黄半仙回来再合议处理方案,白伏镇似乎被人给盯上了,在这段期间不宜分散行动。
晚八点,去西班牙逛街的刀疤和秃子终于回来了,原来207隧道至北京路地段全线戒严,他们只好兜了一大圈,顺道去新城区探查灾情。曲月桥地段处在地下祭坛轴心线的位置,商业街受灾严重,豆腐渣工程崩了好几座,那里没有黑鼠,但被压死了不少人,反倒是旧城区平房多,工程牢固,除了隧道和北京路一带,其他地方受到的影响不大。
救援队在旷地上搭建紧急避难所,不过旧城区的老百姓普遍比较淡定,都不愿住大篷,商铺饭店照常营业,反倒比受灾前的生意更红火,许多店老板都忙得不愿关门。
魏淑子早在参观鬼市时就领略过白伏人的粗大神经,听了秃子两人的描述后,也不过再次加深了这种印象。
震后三天,旧城区的生活已基本恢复正常,但平静没有持续太久,随之而来的是另一波更险恶的灾难,一种传染病在白伏镇大面积爆发,染病者先是身上长黑斑,随着病情发展,开始出现高热、皮下血肿、肺功能衰竭等危急症状,潜伏期通常在一周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