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如名,从外表和构造来说,与唐门暴雨梨花针极为相似,但不同的是,它发射的不是见血封喉的毒针,而是一片片染了辣椒和胡椒的干风菊花叶。
被我这加了料的暗器喷了满头满脸,我看着唐天不住咳嗽,满脸都起了大大小小的红色疹子,这才有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同时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右眼眼角——嘶,果然被磕伤了。
当下对眼前这个白长了一副聪明相的家伙报以仇视的目光。
“咳咳,咳,师兄说的一点没错,最毒,最毒妇人心!”
“哦?你们唐家堡不是无毒不丈夫吗?”
我端着张一半摔紫了的脸,看着我面前满脸红疹的家伙皮笑肉不笑:“要不要尝尝真·暴雨梨花啊?”
唐天立刻闭嘴。
那匹马还被勒在原地打着响鼻喘气,而庄主早已不知道何方了。山西我没来几次根本不认路,而明显第一次从蜀中出来的唐天也不是个认路的。我们俩满脸苦逼的对视一眼,先解了马的绳子,接下来却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扎个整?”唐天挠挠后脑,在我严肃的视线下顿时改口道:“姑娘,下面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
这是个好问题。
我把庄主弄丢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搓了搓下巴,神色严峻。半晌抬头对唐天义正言辞道:“今天这事……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知道没!要是我发现第三个人知道了……就爆你一脸梨花针!”
唐天立刻惊恐的抱着自己的重弩一个劲点头。
我在后腰的小袋子里摸了摸,半晌才摸出了一个小哨子,用尽全部的力气吹了起来。唐天看着我在这儿憋的脸红脖子粗的吹这个笛子,终于忍不住道:“姑娘,要不要我来帮你?你看你半天都吹不响。”
唐天看我现在就像再看个废柴弱鸡,是啊,没武功晚上会怕冷就算了,现在能连个笛子都吹不响。这哨子本就不是吹给人听的,我没理他,只是继续一个劲的吹啊吹,唐天实在看不下去,也就只能盘腿而坐,看着我在哪儿一个人吹的起劲。
直到我两颊吹得酸疼,实在是吹不动了,放下哨子大口喘气时。唐天依然好脾气的道:“需要我帮忙么?”
我抽了抽嘴角,不理他。唐天盘腿坐着看天,半天吐出来一句:“外面一点都没堡内好。”我不解的看他,他指了指天空对我道:“你看,灰沉沉的,如果在堡里,这时候用风筝飞上天坑,可以看多很多漂亮的星星!”
接着唐天就不说话了,我猜应该是这个小子想家了。从蜀中一路靠两条腿走到这儿估计也花了不少时间,听他的口气该是第一次离开,想家是正常的事情。
反观之我,在“想杀雾染秋想回家一年”“想杀雾染秋想回家两年”“想杀雾染秋想回家三年”……“想回家四年”“想回家五年”……慢慢就变成了“我真的能回家吗?”“家里……是什么模样来着?”
转眼十多年了,这里的生活既真实又忙碌,我想家的时候越来越少,慢慢的……当想起“家”这个词语,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倒开始是万梅山庄。
沉默半晌,我开口对唐天道:“真漂亮,能记得这么清楚真好。”
唐天闻言一愣,紧接着冲我温和笑道:“如果姑娘喜欢,等我抓到叛徒,要不要和我回去看看。我和堡主说你是我朋友,只要你跟着我别乱走,他应该会同意我带你去天坑!”
我看着笑容灿烂阳光的唐天,又想了想之前很乌龙被我杀了的唐门,不由的怀疑:“你真是唐家堡出来的?”
以“阴险护短不要脸”为行事准则的蜀中唐家堡……也能存在这种和正派爽朗弟子一个风格的出来?
唐天骄傲挺胸,颠了颠自己的巨弩:“当然!”
我忽然就不忍心打击他了。
在寂静的夜里,滴答滴答的马蹄声总是十分引人注意的。唐天一听见这声音,立刻警觉的摆出了攻击的架势,我抬头,就见一袭青衫的温柔公子驾着匹马,悠哉悠哉的向我这儿来。
我一见小五这多年不改的风骚打扮,当下就开口道:“怎么是你?小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