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病倒了,半夜时蒋慕承又将她送去了急诊,此时急诊输液大厅里来的最多的就是醉酒的人,大厅都飘着酒精味。
还有个酒品不好的中年男人,一边打着点滴,一边捶胸顿足的哭爹喊娘,还时不时就要拔掉自己的针管,几个随行来的朋友都差点按不住他。
蒋慕承掏出电话,却被她左手按住,“舅舅,就是打个点滴,不要再麻烦别人了。”其实在家里时蒋慕承就要叫家庭医生过来,可她也拒绝了,一点小感冒她不喜欢大半夜的折腾别人。
他皱眉,“你不嫌聒噪?”
“没事。”热闹一点总比她一个人静下来胡思乱想的要好。
蒋慕承最终作罢。
那个醉鬼越闹越厉害,吵的整个大厅都不得安宁,那些还想眯一会儿的家属意见特大,没过几分钟,输液大厅多了一张熟悉的脸,她记得,是给她做手术的苏医生。
可让一个女医生来对付一个醉鬼,管用吗?醉鬼现在连娘都不认,会买一个小医生的账?
陪着醉鬼前来的朋友跟苏医生打了声招呼,很熟悉的口气,看来苏医生与醉鬼认识。
苏医生双手别在身后,站在那个醉鬼跟前,踹了那个醉鬼一脚,力道好像也不小,醉鬼抽噎,“我告诉我妈你打我。”
轰的一下,大厅的人都笑了,她也忍不住笑了,她偷瞄了眼舅舅,他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不知道是同情那个醉鬼,还是觉得苏医生太过暴力。
苏医生让按着醉鬼的几个男人起开,“你们别按着他了,他不是要拔针吗?让他拔。”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超级大的针管,大概是针管里的最大号,针头也粗,感觉是像给猪打针用的。
苏医生拿着针管在醉鬼跟前晃晃,威胁道:“你要是再乱动再乱喊,我就用这个给你扎针,专扎屁股!”
醉鬼突然停下哀嚎,一动不动的盯着苏医生,有点大舌头,结结巴巴的,“小...小韵啊,舅...舅...舅舅保证听话,别给我打...打打针。”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苏医生走后,醉鬼一直都特别安静。
她看着身边的蒋慕承,都是做舅舅的人,她好像比苏医生幸运了一些,至少蒋慕承不会喝的酩酊大醉耍酒疯,其实她也挺好奇蒋慕承喝醉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后半夜的输液大厅很静,电视机也关了,很多陪同的家属都在座位上小憩,蒋慕承也倚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安静时,她就容易胡思乱想。
想着此刻的慕时丰在做什么,是早已入睡,还是如同大多数情侣一样,与女友发着没有营养的微信,或是煲着十句有九句半都是废话的电话粥...
☆、第十九章
两周过去,学校大多数人都知道她陶然是慕时丰的表妹,有人开玩笑说难怪她和慕时丰都会上学校的黑名单,原来有家族遗传史,她听后也是一笑而过。
那天早读课后她接到谭老头的信息,让她去趟办公室,明天就期中考试,应该是给她做考前动员呢。
拐到楼梯口时,她看到了楼梯转台上的慕时丰,还有她的班主任于老师,他们好像还挺熟悉,正在聊天。
于老师对慕时丰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深刻,慕时丰读初三时,他交过他们班级的课。看看慕时丰手里的手提袋,径直问道:“又给你妹妹送的?”
对于班级的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早就听说慕时丰声称是陶然表妹,给她送吃的,他暗里还打了电话给陶然的监护人沈凌,没想到沈凌说确有此事,他也就放了心。
慕时丰应答:“恩,她做过手术后早饭一直都不怎么吃,我哥就让我给她带点吃的。”
于老师也觉得在理,问他:“要我给你带上去吗?我正好去教室。”
“好的,谢谢于老师。”慕时丰把手提袋递给于老师,欲要转身离开,不经意转头时就瞥见了陶然。
无法假装看不见,她讪讪的走下楼,和于老师问了声好,因为要赶去见谭老头,于老师将她那一包吃的先带去了教室。
她和慕时丰并肩下楼,期间谁都没有说话。因为是课间,教学楼一片沸腾声,可楼梯上却分外安静。
到了楼下,慕时丰问她,“把我微信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