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中午你们是没瞧见,爷不但让她亲自夹菜喂,还特意另摆了一桌让她一个人吃,后来还将我们全打发了出去,也不知道在屋里做些什么!”
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你们激动个什么劲!爷现在对她好又怎样,我瞧着是没戏,爷真要瞧上她,哪里会让院子所有人封嘴,摆明了是玩玩而已,不会给名分的!”
幼清怔怔站在屋门口,恁她从前听过多少辱骂的话,今天再听这么一番话,心中难免还是会难过。难过之余,又多了一丝气愤。
等到屋里有人眼尖看见她时,她那仅存的一丝气愤便又化成了尴尬。
众人瞬间安静,齐刷刷盯着她。
这一刻,当真是要多尴尬又多尴尬。
幼清想了想,最终还是抬脚进了屋。
她又没做亏心事,不必遮遮掩掩地回避。
朝屋里望了一圈,视线扫及崖雪时,多多少少有些情绪波动。
原来她也在屋里,她也和她们一样讨厌她了,幼清这样想着,心头一酸,撇开视线,尽量不去看崖雪。
被自己真心待过的人讨厌憎恨,是件伤心的事。
她压着嗓子问:“哪位好姐姐知道我是住哪个屋子的么?”
没人回答她。
幼清只得离开,转身的瞬间,忽地听得背后有人说一句:“我们丫鬟的屋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幼清咬了咬唇,快步走开。
走出好远,心里头总算畅快了点,抬头,天上一轮明月,胖圆胖圆的。
她深呼吸一口,晃晃脑袋,将方才从耳边过的话全都甩出去。
她丑怎么了,难不成她貌若天仙她们就会停止对她的讨厌吗?
才不会。
只怕会讨厌得更彻底。
所以,和她的脸无关,她们讨厌她,只是因为徳昭眼瞎瞧上了她。
她有这样的本事,能让自己迅速从阴霾中抽身。这会子心中已经彻底清明了。
走着走着,后头有人喊她,“幼清!”
回头一看,是崖雪。
幼清停下来,问:“你怎么来了?”
看得出她是一路追过来的,面上还喘着气。
“刚才在角屋里,你莫要误会,我和她们不是一起的,只是她们人太多,我要是为你说话,她们定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幼清心头里一阵暖和,问:“你不讨厌我?”
崖雪:“嫉妒、是嫉妒,你抢了主子爷的心,试问跨院哪个女子不嫉妒呢?”
幼清主动牵了她的手,“只要你不讨厌我就成,至于主子爷的心,我巴不得你能抢回去呢。”
崖雪嗤嗤笑,“我可没你这个本事。”打趣,“若我真去抢主子爷的心,你会怪我吗?”
幼清摇摇头,“我不在乎的。”
崖雪一根手指戳她脸上,“你呀,没心没肺,要被主子爷听见,非得扒了你的皮。”
幼清哼一声,放轻了声音,“反正他也听不见。”
崖雪哈哈笑起来。
两人在路上一边看月亮一边说着话,半个钟头的功夫,和从前住一起时一样,有说有笑。末了,崖雪要回屋了,同幼清说一句:“你自个小心点,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一步错,前头就是万丈深渊。但只要你抓牢了主子爷的心,恁谁都动不了你的。”
她一番肺腑,幼清自是感激,“嗳,我晓得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有我能帮衬的地方,尽管开口。”
崖雪笑着应下。
两人分别,已是甲戌时分,幼清走来走去,不知道自个宿在哪个屋子,想了许久,决定直接去问来福。
重新回了东院,还没得及问,来喜笑:“你来得正好,爷刚回来,此刻在屋里等你呢。”
幼清凝眉,问:“晚上也是我伺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