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会问这样的事,他觉得爱这个字, 太荒唐可笑, 他只需要别人的惧怕就行。
“不需要。”她骑在他身上,皎若秋月的一张脸, 眉目泛起明媚笑意。
从刚才起她就一直在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笑, 仿佛在看什么宝贝似的, 欢喜得不得了。
他终于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她伏下身, 凑到他的心口处喃喃低语,隔着薄薄一层温热肌肤,将话传到他的心底:“王上准许我爱你, 从此以后你便不再是我的王上,而是我的今舟。”
他曾经告诉过她, 母亲为他取的字。只说过一次,还是在她神志不清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悄悄说的。
说完他自己都忘了。
她竟然记得。
枝兮勾住他的手,手指往他手指缝里扣, 十指紧握,她往前挪了挪,仰起头让自己靠得更近。
“我与王上,天生就该是一对, 就连名字,都同出于一处。”
他也这样想过,只是没告诉她。怕她嘚瑟,尾巴翘上天。
如今听她厚颜无耻地说出来,他竟很是高兴,翻身就要将她压住。她不肯,伸手撑住他的胸膛,坚持要在上面。
他望过去,见她高昂着小脑袋,语气傲然:“请允许嫔妾用自己的方式爱王上。”
他问:“哦?什么方式?”
她开始发力:“让王上躺着喊累。”
她是真的有追求。
腰都快扭断了,却还是坚持要让他喊累。在她再一次软成水后,他终于看不下去,叹口气,虚假地喊了声:“孤好累。”
她如愿所偿,立马从他身上爬下去,倒头就睡。
殷非缓缓爬起来,取过药膏,照常为她检查敷药,她半点反应都没有,睡得特别香。
又红又肿。难怪刚才一边哭一边抖。
他用了比平时多双份的药量,厚厚地敷上一层,重新躺回去,习惯性地将她抱入怀中。
今夜睡得格外踏实。
连许久不见的母亲都来梦里探他。
她笑着说:“今舟,总算有人肯爱你了。”
日子一晃而过,从立春至立夏,万物皆变,唯有桃夭夫人的恩宠不变。
王上半点厌弃腻歪的意思都没有。
后宫嫔妾们的算盘彻底落空,观望了数月,望不到桃夭夫人失宠的那天,只得彻底服软。
后宫的大权,尽数握在桃夭夫人手里。她要让谁生,谁就生,要让谁死,就让谁死。
就连太后都只能忍让。
枝兮懒得管后宫的杂事,直接将全部事宜都交给不寿。
几个月的养尊处优,通灵玉已经从一只瘦弱的小白鼠变成一只肥胖到看不出手脚的白团子。
这一次,她不管它了,任由它吃,前天看见它吃撑了疼得满地打滚,她就在旁边笑。
通灵玉摸摸肚子,“主人,殷非的好感度已经五十啦。”
虽然还没有达到真爱的及格线,但就这个分数而言,已经可以高挂记录万万年。
她不是很高兴,“怎么还没有六十?”
通灵玉立马道:“这才几个月而已,从零到五十,主人简直是十界第一人,再没有比您更厉害的了。”
她不吃这一套:“你拍马屁拍得倒是越来越溜。”
通灵玉嘻嘻一笑,将话题转移:“主人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她想了想,让它将天眼打开,没有要求看殷非此时此刻在做什么,而是让它将画面转到后宫。
自上次在太后面前告状后,文夷与邱玉楼闭门不出,两人丝毫没有意识到上次只是被掌掴三百掌而没有被杀,是多么幸运的事。
两人偷偷摸摸策划了数月,一直等着复仇的机会。
她们想要趁王上出外狩猎的时候,安排宫人入凤仪殿刺杀。
不成功便成仁。反正她们有母家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