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是。”
枝兮一进太后寝殿,便望见太后身边的文夷与邱玉楼。
两人同仇敌忾地瞪着她。
太后命人将殿门关上。
枝兮从容不迫地向太后行礼:“嫔妾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仔细打量她,见她云髻峨峨,掩映生姿,好看是好看,就是媚过头了。
文夷没说错,这就是个祸国妖姬。
有些事情一旦先入为主,便很难扭过来,比如现在,太后越看枝兮,越觉得不顺眼。
怎么会是这样品行败坏的人承宠?
像文夷与玉楼那样的,才是最该得宠的人。
枝兮见太后久久不唤她起身,便自己起来了。太后没有赐座,她便命自己的贴身侍从将椅子搬过来。
毫不客气地坐下。
太后呵斥:“谁让你坐的!”
枝兮淡淡道:“太后娘娘也没说出不让嫔妾坐啊。”
太后一噎,刚想唤人将枝兮拖下去,抬眸瞧见枝兮身后跟随的浩荡队伍。
太后:“桃夭夫人,让你的侍从们先下去。”
枝兮摇头,“太后娘娘有事便直言,何必要遣我的侍从们,他们走了,谁来伺候我?”她指了指太后身后站着的邱玉楼与文夷,“难不成由她们两个来伺候我么?”
太后震怒,“没礼数的东西,谁准你这么放肆的!”
殿内众宫人纷纷跪下。
邱玉楼与文夷得意地往枝兮那边探去。
本以为她会见好就收立马服软,没想到她竟然云淡风轻地命身边侍从捶肩捏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碗樱桃,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这可是在太后殿里!当着太后的面,邱枝兮竟然还敢如此狂妄!
枝兮注意到她们的眼神,笑着看过去。
早就知道她们打什么算盘了,唆使太后来教训她。
太后地位尊贵是没错,只可惜,不是王上的亲生母亲。
枝兮舒适地往后一躺,嫌弃地扫了扫前头站着的三个人。
后宫谁最大,她们难道不知道吗?
不是太后,也不是王后。
而是王上。当然了,用不了多久,就是她最大了。
太后气愤喊道:“来人,将桃夭夫人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动。
先不谈王上那边,光内侍监那边责罚下来,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众宫人皆归内侍监所管,内侍监掌事是谁的人,他们再清楚不过。
哪里敢动他的主子呢。
太后气极,只得吩咐自己的两个心腹宫人,“你们去把她绑起来!”
等宫人颤颤巍巍到枝兮跟前,枝兮一抬腿便将人揣开,横眉冷对:“滚远点。”
宫人不敢再往前,回眸望向太后。
太后气冲冲奔下来。
枝兮一算时辰,差不多了。
太后刚冲到她面前,还没来及做什么,便见她突然扑过来,哭得梨花带雨,“太后娘娘,嫔妾知错了。”
太后懵住,随即怒道:“巧言令色,奸佞之辈。”
枝兮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过去,“太后娘娘……”
太后怒气未消,命人按住她:“来人,按宫规,掌掴桃夭夫人一百巴掌。”
太后看向一旁蠢蠢欲动的文夷与邱玉楼,“她之前不是打了你们吗,现在你们打回来。”
枝兮楚楚可怜地擦着泪,嘴里道:“不要……”
她虽说着不要,但身子却往前倾,几乎将脸递过去。
邱玉楼与文夷抬手就要一巴掌扇过去。
忽地殿门大开,突如其来的光线里走出一个人,声音低沉,如雷贯耳:“住手!”
众人惊呼,“王上。”
枝兮跌跌撞撞扑过去,哭得更厉害,“王上救我!”
殷非猝不及防被她撞个满怀,低眸一看,她脸上满是泪痕,哭得一颤一颤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一副担惊受怕的小模样。
宫人来请时,他明知道以她的脾性绝不会吃亏,却还是忍不住赶来。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了救她,还是想看她如何做戏。
她的戏做得真足,眼泪刷刷地往下掉,半点不带含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