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稳稳当当地坠在自家主子后边儿,忍不住操心地发愁了一句。胤祺却显然十分的不以为然,摆了摆手轻笑道:“要是真能叫我被抓着,用不着皇阿玛笑话我,我先笑话你们三年——堂堂七星卫跟着,要是还能叫主子给人家抓住了,你们在江湖上还混不混了?”
——可是别人家的主子一般都不会自己穿个夜行衣去扒人家墙头!贪狼无声地在心中悲愤地呐喊了一句,却也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又不迭扯了一把险些跑错了方向的胤祺:“主子,反了,索大人家在这边儿……”
两人毕竟都是师从名门身手高绝,虽说嘴上打着趣儿,却也不至就真不济到会叫人家给抓了去。一路顺遂地潜进了索府,又轻松地避开了几拨来往的家丁,便无声无息地在后院儿的假山石边儿上住了步子。
“为什么上这儿来——不应该去书房吗?”
胤祺蹲在边儿上,望着正娴熟地转开一块看着极沉重的太湖石的贪狼,压低了声音好奇地询问着。贪狼无奈一笑,将那块太湖石挪开半尺,露出了下头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耐心地给自家江湖经验匮乏的主子普及着常识:“一般大户人家都有密室,若是主子要知道什么机密的东西,书房不一定有,还不如先去密室看看,总能有所斩获……”
“我知道得有密室——可一般不都是书房里有个花瓶,花瓶一拧转开一扇书架,书架后头出来个密室的套路吗……”
被古装剧骗得不浅的前影帝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才一抬头就对上了自家侍卫同样茫然的目光:“那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拧开……墙还没转开呢,花瓶不就得给掰碎了?”
“……”并没有实践经验的五阿哥一时语塞,索性蛮不讲理地恼羞成怒道:“没听过机关术吗?总归——总归一使劲儿它就能转开!”
“好好,肯定能转开。”贪狼怕他的动静惊动了外头的家丁,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口中耐心地应和着,“主子,您是不是能看清楚?我就不搀着您下去了,您跟紧了我……”
忍气吞声地暂时放弃了关于密室设计方面的深刻争论,胤祺起了身跟着贪狼走下去,也不知前头那人是怎么绕怎么拐的,总归反应过来时便已站在了一处修缮精美的密室里头。
这间密室修得极为宽敞,四面都亮着长明灯,把里头照得亮亮堂堂的,珍宝架上全是琳琅满目的珠宝摆件。胤祺不大懂这些个东西的鉴赏,只是见着金光闪闪的有趣儿,拨拨这个看看那个,又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墙上的几幅字画。贪狼望着悠闲如入自家后花园的主子,无奈地扶额一笑,尽职尽责地提醒了一句:“主子,您不是说有东西要找吗?”
“对了,放密信的地方一般都在哪儿?”
胤祺被他一问却也想起了来意,随口应了一句,又拿起一个锦袋饶有兴致地把玩着。贪狼只得任劳任怨地走到书架的尽头摸索了一番,等寻到地四个架子,才隐约察觉出来了个暗格子,小心拉开,里头装得果然是厚厚的一摞书信:“主子,您——”
“你看,我就知道准得有这个。”
胤祺恰好回身,却也像是终于找到了自个儿想要的东西似的,淡淡笑了一句,把那锦袋里头的东西掏了出来,又拿着跟自个儿仔细比了比:“像吗?”
“什么?”贪狼心中莫名微沉,快步凑过去看了一眼,眼底蓦地划过淡淡杀意,含怒冷声道:“狼子野心……却原来如此狠毒!”
“这词儿用得可不对啊,再说了,照你这么说——那索大人不就成了你儿子了么?”
胤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那写着自个儿名讳跟生辰八字,还在天灵盖儿上头扎着根针的木头小人儿放回了锦袋里,随手揣进了自个儿的袖子里头。这魇鸩之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历史上大阿哥就是这么背的锅,直接叫三阿哥给坑得爬都没再爬起来——他从来都不信这东西能有什么用,可他不信,却不意味着他就不能用这东西做点儿什么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