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连临走都是你传的话儿,连这种话皇阿玛都没亲自跟二哥说?”胤祺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头痛地用力敲了两下脑袋,“皇阿玛这是要干嘛啊,二哥那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越闹越完蛋了吗……”
“阿哥,这事儿咱是真没法插嘴——总之万岁爷有他的打算,您就别管了……”
梁九功也不敢把那日的话学给胤祺听,苦着脸应了一句,却又眼尖地瞅着了胤祺右手腕子上绑的绷布,低低惊呼了一声,忙小心翼翼地给捧了起来:“阿哥,这就是那前儿伤的么?重不重?可叫大夫看了没有?现在好没好——”
“是,不重,看了,没好。”
胤祺眼疾口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又简洁地应了一遍,没好气儿地瞥了他一眼:“亏我还特意叫人给您带话儿,说了拦着皇阿玛拦着皇阿玛,您可是一点儿都没给我拦住……”
“不是——阿哥,这真不能怪奴才……”梁九功欲哭无泪地应了一声,又认命地冲着他张开两只手比划了一把,“就顶奴才欠您一百只兔子,行不行?您那信儿正好赶着万岁爷说动身的下一刻到的,多一点儿都没差。奴才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敢拦着万岁爷的路啊……”
“算了吧,我要是有一百条命,我都敢把皇阿玛的船给凿漏了。”
胤祺冷酷地翻了个白眼,一甩手就往正厅里头走去。梁九功不敢怒也不敢言地迈着小碎步跟在后头,也不敢比这位自以为龙行虎步的小祖宗走得快,讨好地弯了腰道:“阿哥,奴才就算没有功劳,也总是有点儿苦劳罢?您都不知道——要不是奴才给劝住了,兴万岁爷现在都给您找侍妾了……”
……??
胤祺脚下一绊险些摔倒,被贪狼一把搂进了怀里抱稳,惊魂未定的看着梁九功:“找什么——什么玩意儿?”
“侍妾……”梁九功望着面前被刺激出东北腔的小阿哥,怯懦着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又鼓足勇气继续表功道:“奴才就知道您准不想要!您自个儿还是个半大娃娃呢,要那东西干什么?听人讲这练武之人呐,元阳泄得越晚越好……诶,阿哥——阿哥!”
“主子快走,咱不听他胡言乱语。”贪狼牵着胤祺的腕子健步如飞,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这个满脑子下三滥思想的梁公公,眼里几如实质的杀气把梁九功吓得打了个跌,讷讷地停了步子,嘴里却还在不屈不挠地嘀咕:“不是——是万岁爷说要给您找侍妾暖床,这不能怪奴才啊……”
也不知道是听了他话里的哪个词儿,贪狼的步子不着痕迹地顿了顿,紧跟着便毅然迈得更快了。
接风的宴席摆得隆重又无趣,好容易熬到散了席,天色已黑得不点灯就见不着人了。曹寅本想引着万岁爷到每回御驾歇息的下塌处去,康熙却摆了摆手,含笑把陪在一旁的胤祺揽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脑袋轻笑道:“朕先去小五儿的屋子看看——听说这小子这几日睡得都不错,朕倒是好奇得很,你得怎么伺候才能把他给伺候舒坦了。”
曹寅现在听见“伺候”“舒坦”之类的话就直打哆嗦,忙不迭摇了头,毅然决然地把锅给甩了回去:“回万岁爷的话,五阿哥的屋子是贪狼侍卫收拾的,奴才不敢贪功……”
康熙也听胤祺给他说了这几日的乌龙,一见曹寅的苦瓜脸便忍不住的想笑。轻咳了一声隐去笑意,随着曹寅的指引进了那间屋子,一见着床榻上头那精心铺着的被褥裘皮,却也是不由得微微颔首,冲着跟在胤祺身后的贪狼含笑道:“你的差事办得很用心,当赏——想要些什么赏赐?”
“皇阿玛,儿子有话儿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