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
“以前都是你一直在骗咱,咱骗过你吗?你如果不相信,要不要咱在电话里念几条给你听听?”
“不用!不用!你开个价吧!那东西你想要卖多少钱?”
“一百万。”
“一百万?太多了吧!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能不能少一点?”
“这钱干什么用还用你操心?这钱一分也不能少!咱和你说实话吧!咱爹换肾以后每年的药费是五万元。如果咱爹再活二十年,是不是需要一百万?”
“一百万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件事让我回家商量过后再答复你行吗?你现在住在哪里?我怎么和你联系?”
“咱住在哪里不用你管!咱还有点自我保护意识,咱怕你找上门来杀人灭口。你回家商量一下可以,最迟明天中午给咱回话。明天中午十二点前,你等我电话。”
穷花不等徐沈平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断了。穷花打完电话,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沁出细微的汗珠。她去公用卫生间洗了脸,回到房间斜躺在床上休息,刚才她打的电话太解气了,她骂了徐沈平两回狗东西,他居然没有敢发怒。可是她现在也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疲惫,仿佛这通电话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她需要好好地吃一顿晚餐,好好地犒赏一下自己,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她觉得太累了。
第二天上午有两个人为穷花急得团团转。一个人是徐沈平。他回家后经过紧急磋商,尽管沈彩虹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最后徐文俊还是决定用一百万把黑账本买回来。理由有两条:在目前情况下,琼花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第二条理由更验证了前一条的正确性。沈彩虹紧急检查了床底下的纸箱,发现有九个纸袋里每个纸袋都少了一万块钱。沈彩虹气得咬牙切齿,家里居然养了一个家贼。家贼难防啊!徐沈平当时曾经提议找个黑道上的人把琼花做了。徐文俊认为不可:第一,现在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琼花是为了筹措父亲的药费才狗急跳墙的,并没有什么政治含意在里面,所以不必大开杀戒。第二,琼花现在在哪里我们并不清楚。在近一千万人口的大城市里找到她,可要费些时日。如果在明天中午之前不能找到她,琼花就会把黑账交了上去,到那时候我们就回天无力了。第三,即使是我们得手把琼花做了,只要死了人,公安机关一定会开展调查。再高明的杀手也不可能在现场不留下一星星蛛丝马迹。今年上半年全市发生的现行命案为423起,破获405起,破案率为95.74%。因此能够逃避法律责任的命案少之又少。如果我们被牵扯进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徐文俊的精辟分析打消了徐沈平杀人的念头,也在日后救了他一命。
另一个焦急不安的人是大春。本来说好穷花第二天来拿钱的,可是左等右等穷花都没有来。大春以为穷花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大家不是说好先把药买了,然后再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吗?大春给穷花打了电话,问她今天怎么没有来拿钱。穷花把她给徐沈平打电话的经过告诉了大春。大春万万没有料到,穷花会迫不及待地去敲诈徐沈平。穷花这下子捅了马蜂窝!徐家有钱有势,穷花怎么惹得起他们?他着急地说:“穷花,不是哥怪你,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不商量商量再做?昨天咱们不是说好,等买了药以后再说的吗?你咋又改变了主意?你马上到我这里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下面该咋办。”
穷花答应大春说,她先去市人民医院买药,买好药后就去大春那里。大春没有办法,只能等穷花来了再说。
穷花在市人民医院买好药,已经十一点多钟了。她依照昨天和徐沈平的约定,拨通了徐沈平的电话:“徐沈平,你回家商量好了没有?黑账要还是不要?钱准备好了没有?”
徐沈平在电话这头听到琼花咄咄逼人的口气,方知老爸的判断没错:“我回家商量过了,本子我们买,就按你说的价钱,一百万就一百万!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第一,你的黑账必须是真的,不能骗我,也不能有副本。第二,从此以后你不能再节外生枝,一切的一切到此为止,否则不要怪我做事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