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沈平的话语里既显出底气不足,但是又充满了威胁。穷花只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走出了这步险棋。她当然知道徐沈平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事来:“这个你尽管放心,咱答应你的要求,咱是本分的乡下人,只要咱爹的命能保住了,咱不会有其他的啥念想。钱你准备啥时候给咱?”
“一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凑齐要一定的时间。这样吧,两天之内给你。但是必须保证这两天内不能把账本拿出来给任何人,就是看一眼也不行!”
“只要你守信用,这一点咱也答应你。两天后咱再给你打电话。”
穷花关上小灵通,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她一直担心徐沈平可能会不买她的账,会使她的如意算盘落空,现在一切都解决了,她心里洋溢着一种胜利者的喜悦。她发现穷人不一定永远是弱者,有时也有侥幸获胜的机会。
穷花赶到大春那里,已经十二点多了。此时大春两口子坐在地下室的小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虽然早已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俩人仍是锅不动瓢不响,像木偶那样呆坐着,担心不知道有什么灾难会降临在穷花身上。当穷花笑盈盈地走进房间,大春的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亏你还笑得出来?你自己已经闯下了大祸,你还不知道?”
穷花感到奇怪,自己明明打了一场大胜仗,祸从何来?她反问大春:“咱闯了啥大祸?”
“你去敲诈徐家,咋不是闯了大祸?徐家有钱有势,能怕你?不要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你这样做他们能放过你?他们要算计你还不和碾死一只小蚂蚁那样简单?现在的黑社会帮派里,杀手多了去了,一条胳膊、一条腿多少钱,都是明码标价的。你难道没听说过?你不怕他们买凶杀人?”
穷花见大春两口子凝重的神情,才感觉自己以前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了。这时她心头也有了一丝丝的凉意,把刚才的一团兴奋一扫而空:“咱没有想得那么多。当大官的还兴杀人?”
“当官的也是人,和普通人没啥不同的。前一阵报纸上不是说一个民政局的副局长把正局长杀了?副局长就不是当官的?”
桂香插进来说:“你要人家一百万,有几个人会舍得一百万?他们不算计你才怪呢!”
经桂香这么一说,穷花开始有点后怕了:“咱来之前和徐沈平通过电话,他答应给咱一百万买黑账。两天之内交钱。难道他骗咱不成?”
大春问穷花:“徐沈平知道你住在哪里吗?”
“咱没告诉他。”
桂香说:“这些当官的有的是钱,徐沈平为什么要等两天再给钱?我想他们是要先把你稳住,有两天的时间来寻找你的住处,然后……”
桂香的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大春对桂香说:“你别在这里瞎说!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过老人们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穷花你这两天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小旅店咱看不要住了,能搬过来和咱们在一起住,咱们也放心一些。”
穷花环顾了这方寸之地,她觉得住在这里有诸多的不便:“咱住在小旅店挺好的,只有两天时间,他们哪能找到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