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杜城笑得都傻了。
上一次回涪城是入夏之前,而后再通书信,翎娘就提到过嗜睡胸闷。翎娘公事繁忙,心思不在这上面。倒是杜城心细,立时便回信要她看大夫。之后果然便说有滑脉之相。只是月份太浅,不能确认。现在三个月已过,大夫又给把过了脉,确实滑脉无疑了。
翎娘有身孕了。
信差叫他拍的龇牙咧嘴,闻言也笑出来,连道:“恭喜杜将军!”
人逢喜事的杜将军,立刻便摸荷包,丢了块碎银给那信差。信差乐的眉开眼笑,道了谢,便要往别处去送信。
杜城眼睛却尖,看到他那一摞书信最上面一封,竹纹纸裁的信封,分明出自范家的手笔。若是给竹生的,必是最早送去的,现在还在信差手里,就说明不是给竹生的。
“那是谁的信?”他不仅好奇问道。
信差道:“是范城守给七将军的。”
范城守就是范氏翎娘。
自家媳妇没事儿给阿七写什么信?杜城不禁好奇,直接抽过那封信,道:“我给他送去。”
大军驻扎在城外大营,杜城和七刀平时都住在兵营里,就连竹生也一样。安州的政务,自有范深操持。
七刀和竹生住一个大帐,这是人尽皆知的。
他们到了安州,安州的人听说他已娶妻,都还有人想把自家女儿送给他作妾的。但七刀,是没一个人敢给他送女人的。谁都知道,七将军是玉将军的人。哪个敢去撬玉将军的墙角。
后来,这边人才知道,就连杜将军,也是范伯常的女婿,不仅如此,他的妻子还是涪城城守!从此,才没人再敢给他送女人。
女人当城守,实在是令安州人咋舌。但想想,碧刃军的大首领玉将军自己也是女人,安州的读书人就不敢嚼什么舌头了。
杜城寻到七刀的时候,他正在竹生的大帐后头。
两个亲兵把帐后的两口大缸灌满了水,七刀只穿着犊鼻裤,正举着木桶,“哗啦”一声浇了自己一身沁凉的井水。阳光下,背后肌肉块块隆起,水珠顺着小麦色的肌肤往下滑,两条长腿结实有力。
当年的狡黠男童,已经长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年轻男人。就连杜城都忍不住感慨一声时光飞逝。
“阿七!”他喊他,“翎娘给你的信!”
七刀猛然回头,丢下水桶,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布巾随便抹了抹便丢开。三步并作两步的过去便抢过那封信。
少见他这么沉不住气的模样,杜城倒好奇起来,勒住他脖子问:“说,我老婆给你写信干嘛?”
七刀给了他肋下一肘,杜城松开手,捂着肋下咳嗽起来。待站起身来,七刀已经一目十行的读完了那信。他眉头皱紧,有些失望。他托了翎娘查个人,翎娘却回复说,涪城、冀县、澎城,都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
杜城直起身来,没好气的踹了七刀一脚。
七刀不以为意。他想起自己不在竹生身边的那一年,杜城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问:“阿城哥,你们在冀县时,我去了涪城,有一年的时间没跟你们在一起。”
“我问你,那段时间,竹生她……可有认识什么我没见过的人?”
“那个人的名字,应该……是叫‘杜军’。”
第104章 104
杜城回想了半天,最后道:“没有啊,没听说过这个人。”
七刀道:“也不拘是冀县,总之咱们这里,稍有点头脸的人里,有没有姓杜的?”
杜城还在努力想,七刀又补充道:“年轻点的。”说完,犹豫一下,又补充道:“长得最起码也头脸整齐的。”竹生能看入眼的人,不可能是个无名无姓的小人物,更不可能又老又丑。
他连续打补丁,杜城又想了半天,道:“姓杜的有几个。但要是又姓杜,又年轻,又长得俊的……”他大拇指朝着自己鼻尖一比划:“应该就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