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沫言虽然有些不舍得,可是这房子和房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有着舒云展和她的记忆,如果再呆在这里,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
可她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医生却不允许,弄到最后,呼吸科的主任医生都出马了,严肃地批评了她对自己身体的极不负责,开了厚厚一叠的检验单,让她从头到脚检查身体,杜如言在一旁听了也连连点头,非得逼着她退了烧才能走。
何沫言被弄得心惶惶的,一连做了好几个检查。医院里几乎可以算得上人山人海,化验、门诊的人队伍排得很长,她的低烧还没退,一时有些心悸气促,坐在了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忽然,一对熟悉的人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撞进自己的眼睑。
“溜溜。”穆冉朝她打招呼,和那天一脸的戒备和疏离不一样,今天的她看起来心情很好,脸上带着笑容。
何沫言迅速地瞥了一眼站在穆冉身旁的舒云展,算上今天,这应该是第三天没见了,思念好像即将冲破牢笼的猛虎,她用尽力气才将目光调离。
“你的护理呢?怎么没陪你来检查?”舒云展沉着脸问。
何沫言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醒来以后就有个中年妇人陪着她,据说是医院配的一个护理,可她又没断手断脚,要人伺候干什么?早就让她辞退了。
“我已经好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她小声地回答。
舒云展忍耐地看着她:“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了什么模样了,下巴都尖了,脸白得像个鬼似的,这样叫好了?”
何沫言嗫嚅了片刻,刚想反驳,杜如言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挡在了两个人的中间,责备说:“不是让你等着我吗?怎么就自己跑过来了!结果都出来了没有?”
何沫言笑着说:“大言你这么草木皆兵干什么,我的身体倍儿棒!”说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只可惜没两下便咳嗽了起来。
两个男人的脸色都变了变,杜如言扶着她就往病房里走,舒云展在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便高声叫了起来:“杜如言,花点心思在你妹妹身上,妹妹只有一个,钱却永远都赚不完。”
杜如言的身体僵了僵,冷冷地应了一声:“不牢你费心了。”
没过几天,各项检查结果就出来了,指标都很正常,这一个星期的吊针打下来,低烧终于算是退了,何沫言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只是她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碰到舒云展,穆冉好像住院了,妇产科离她的病房不远,舒云展不是陪穆冉散步,就是帮穆冉带饭菜,有时候还看到他捧着鲜花到病房里去。
有一次何沫言晚上散步的时候碰到了穆冉,刚巧她一个人,居然兴致勃勃地上来打招呼:“溜溜,早上来看你的那几个人是谁啊?好几个帅哥呢,不会是在追求你吧?”
何沫言有点不能适应她的自来熟,尴尬地笑了笑:“不是的,公司的同事而已。”
“那中午那个呢?给你送花来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好眼熟。”穆冉追问道。
“那是朋友的表哥,你应该认识,商品轩。”何沫言急着想走,佯作一脸的着急,“哎呀,我忘记吃药了,得赶快回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穆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旋即朝着背后一颗大树招呼了一声:“她走了,快出来吧。”
舒云展慢吞吞地走了出来,眉头深锁,神情郁郁。
“她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王主任的医术是一等一的,你就别太担心了。”穆冉安慰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低烧一直好不了,我很担心她免疫系统有问题,不过王主任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应该很健康。”舒云展喜忧参半,等出了院,再想这样偶遇何沫言,就太刻意了。
“你看你,都操心成什么样了,实在不行,就和她私奔了吧,等到生米煮成熟饭,拖儿带女地再回来,爸爸再有火气,也全被孙子孙女浇灭了。”穆冉开玩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