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喝!”景恒之脑门上青筋乱跳。
……
三个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一顿午膳就过去了,钱程吃得酒足饭饱,靠在椅子上听那三个人拌嘴,听着听着,忍不住一拍桌子说:“吵什么吵!好了好了,大家一起去赏花灯,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说!”
大家伙儿刚走出酒楼的大门,李逸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在景恒之的耳边耳语了片刻,景恒之的脸色一变,悻悻地说:“阿程,你的老朋友来了,要不要去见一见?”
话音未落,只见远远的一匹乌黑锃亮的骏马朝着他们疾驰而来,马上一个桀骜的男子身穿乌孙的斜襟袍,扬着马鞭,大声叫道:“阿程!我来看你了!”
钱程大喜,往前迎了上去:“昆莫你怎么现在来了,不是还
要几日才到吗?”
邬赫逖一拎马缰,翻身跳了下来,笑着说:“一想到可以见到你,我便快马扬鞭,总算在这上元节赶到了。”
景恒之在一旁哼了一声说:“昆莫,你这样前来,不符合两国礼仪。”
“你们大乾人,就是规矩多,阿程,不如你回乌孙去,自由自在。”邬赫逖劈头便挖墙角。
荆田玉笑着说:“昆莫说笑了,人以类聚,只怕阿程这辈子都要和我们在一起了。”
裴子余漠然说:“你有本事赢了我的剑。”
钱程劝道:“好了好了,少说一句,昆莫原来是客。”
“对远来是客,”景恒之连连点头,“我们是一家人,自然不能和客人一般见识。”
“客人请上座,我们要去赏花灯、猜灯谜,只怕你是不懂的,还是不要凑趣了。”荆田玉微笑着说。
……
钱程眼看着那幼稚的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挤兑得邬赫逖说不出话来,只好连声安慰说:“昆莫,走,我带你去瞧瞧我们的上元灯会。”
这下,那三个男人上下同心了,铁了心要让那邬赫逖知难而退,一会儿景恒之买个冰糖葫芦,揽着钱程往她嘴里塞;一会儿裴子余捞了一碗元宵,情意绵绵地往她嘴里喂;荆田玉则拉着钱程在花灯里穿梭,一会儿便猜着个灯谜,一件件小礼物逗得钱程合不拢嘴……
一行人一直玩到了天色微暗,这才又余兴未竟地回到了上岚酒楼。
晚上这一餐十分丰盛,上的都是大乾元宵节的特色菜,光是元宵就有好几道,什么炸元宵、黑芝麻汤团、琉璃元宵、酒酿蒸元宵……吃得邬赫逖赞不绝口,景恒之三个出乎意料地和气,一个劲儿地劝酒,那邬赫逖虽然是海量,哪里经得住这三个人一起喝,不一会儿就有些糊涂了。
“阿程……听说你们元宵要放……放花灯……走……我们俩一起……去放……放花灯……”
“咚”的一声,他一头扎在了桌子上。
李逸应声而入,叫了两个侍卫半拖半拽,把邬赫逖拖到行馆去了。
钱程恍然大悟,指着他们三个说:“你们!太阴险了!明早起来,昆莫要生气了!”
“他生气正好,赶紧回他的乌孙去。”景恒之不耐烦地说。
裴子余点了点头。
荆田玉笑道:“陛下此言,深得我心。走,我们去放花灯。”
今夜的月色特别美,星光特
别亮,各式各样的花灯把上岚河点缀得美丽无比,一些孩童在奔跑嬉闹,惹得长辈们跟在后头,大声呼喝着;男男女女们脸上都洋溢着甜蜜的笑意。
钱程几个走得远了些,找了个幽僻的所在,远远跟着的随从将主子们亲手扎的花灯都送了上来,三个男子一人一个拎在手中,神情略显尴尬。
钱程一个个看了过去,忍不住捧腹大笑:“哎呦,恒之你的灯,镶的金边怎么歪歪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