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笑了笑说:“老板不愧是老板,看得通透,对,我想回去,把她换回来,所以,你们赶紧想想,到底这里出了什么岔子,会让我们俩交换了灵魂?”
夜已经很深了,钱府热闹了一整天,此时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智华禅师外出云游了,千华寺的高僧被请来做法,念了一个下午的经,烧了一个下午的香,却一无所获;巫师也去请来了,画了一个下午的符,那个钱程却依然嘴角挂着那抹笑意,景恒之一看便知道,那不是他的皇后。
那个钱程想去睡觉,景恒之却不许,他要让那个钱程从身体到精神都疲惫起来:他翻了一些野史杂谈,好几篇都写着,月圆之夜确实会有异变,此时应该是“宿主”最薄弱的时刻,“宿主”越脆弱,就约会发生异变;他便在大厅顶上凿了个洞,让那十六的圆月直接照在了那个钱程的身上,又拿出了那串手珠,放在了她的身旁。
只是等了半天,也没见那个钱程有什么异动,大家也都累了,各自趴在桌椅上打起盹来。
一丝曙光从屋顶的洞中照了下来,景恒之急剧地喘息着,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梦里,他能清楚地看到钱程欢歌笑语,却怎么也叫不应、触不到她。
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悲从中来,走到了那个钱程的身边,痴痴地看着她。
忽然,那个钱程趴在桌上,咂巴了两下嘴,指尖动了动,茫然地坐了起来,四下瞧了瞧,把目光的焦距落在了景恒之身上。
景恒之屏住了呼吸,颤抖着朝她伸出了手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那个钱程咧开嘴笑了笑:“陛下,你这是干什么?”
极喜和极悲的情绪冲击着景恒之的胸口,他闭了闭眼睛,又用力地睁了开来。“你是谁?”他哑声说。
“我是阿程,我回来了。”钱程眨了眨眼睛,嘟起了嘴,“陛下你怎么都不高兴吗?”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落入了一个怀抱,那双手紧紧地环着她,仿佛要把自己送进她的身体里。“阿程,阿程,”景恒之反反复复地叫着她的名字,“叫我恒之,我怕听到你叫我陛下……”
“恒之,恒之你别怕,”钱程有些慌了,急急地解释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压根儿没想着回去,是那个钱程前日买了两把刚出土不久的
古剑,那天晚上她和朋友喝醉了,把玩了那把古剑很久,加上我那串手珠,便发生了这样的奇事,以后她把那剑收起来,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景恒之的手终于松开了,全身虚软地倒在了椅子上。
“咦,这不是我的那串手珠吗?恒之你怎么放到这里来了?”钱程拿起了手珠,高兴地说,“恒之,我已经有点头绪了,下次再穿回去试试,说不定以后我就可以来去自如——”
钱程的唇被景恒之堵住了。
景恒之用力地啃/噬着她的唇,仿佛要把这一日来的惊恐和害怕全都交还给她!
钱程的呼吸急促,脑中立刻好像起了雾一般昏昏沉沉的,紧紧地靠在了景恒之的身上,什么来去自如,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景恒之顺手便将那手珠藏入袋中,心里早就闪过千百个念头:来去自如?阿程你这是要了我的命不成?明儿个我就去找智华禅师,必要把你的魂魄封在此处!
日后史书记载,对武成帝景恒之大加赞誉,平岭南、定乌孙,大兴改革之举,从科举、税制到戍边、吏治,百姓们安居乐业,国库丰盈,唯有两处,史官记载晦涩:一是独宠后宫,以至于后宫子嗣单薄,幸天佑我大乾,皇后产下二子一女,聪敏慧杰,堪当大任;二便是武成帝大兴佛事,每年必有一次祭天,并与千华寺中的智华禅师过从甚密,以至于上行下效,大乾百姓动辄便将小儿送到寺庙修行,以期佛缘。
本番外完
110、番外 梦一场
我叫卫聿茗,户部侍郎卫荣杰的幺女,晋平公最小的孙女。
我自小便熟读诗书,修习六艺,精通女红。母亲非常喜欢我,常常拢着我的发梢说,我是她最喜爱的女儿,必要给我许一个最好的人家,幸福美满一辈子。
无忧无虑的日子过得很快,我渐渐地长到了十六岁,母亲常常带着我去参加一些贵妇们办的宴会,也偶尔会和哥哥们一起偷溜出府门去见识京城中的各种繁华,渐渐地,也见到、听到过不少青年才俊:大乾首富荆家的两个儿子个个年轻有为,一个继承家业,把家族产业经营得风声水起;一个才艺卓然,年纪轻轻就是大理寺卿,更是书画双绝;袁太师最小的孙子,才十八岁便在殿试中独占鳌头,夺得头名;定国公的外孙,不愿在祖辈们的余荫之下,独自从军,在剿灭山匪中一战成名,银盔亮甲,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京城待嫁女子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