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东西渐渐有些模糊,可脑子却越来越清醒,景恒之的脸,景恒之的笑,景恒之自得的表情,景恒之阴险的眼神……在脑中越来越清晰,她踉跄了两步,不经意间摸到了腰间的玉佩,顿时,在那马车上,景恒之帮她系上玉佩的情景浮上了脑海。
……
“不错,钱爱卿以后就用这个玉佩吧,别人送的那个可以丢了。”
……
终于,她的眼眶湿润了,一滴泪从眼角缓缓地流了下来,滴在了那块玉佩上。
“恒之,你这么霸道,这么早就钻进我心里了不肯走了……”
“原来这就是爱吗?李明启,你不是说我没有心吗?怎么办,为什么要有心?我宁可我没心没肺地过一辈子。”
“不……我舍不得……舍不得忘记你……原来我已经这么喜欢你了……怎么办……”
“恒之,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
“是我太胆小,我怕……怕你厌倦我……怕后宫太可怕……怕我没了自由……更怕你的三宫六院,我接受不了……对不起……”
酒真是个好东西,钱程宿醉醒来,已经天亮,乱七八糟的屋子已经被人收拾干净,她也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干干净净,被子掖得严严实实。只是头痛得厉害,一抽一抽的,让人忍不住想拍打两下。
她半撑起身子,发现田素素正趴在她的床头,听到动静,惊跳了起来,扶住了她:“大人,要不要去告个假,别去早朝了。”
钱程一瞧,只见她眼眶红肿,神情憔悴,想来昨晚陪了一晚。
“没事,让人打盆冷水来,我清醒一下。”钱程的嘴角扯了扯。
“大人……”田素素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你别难过了,这样折磨自己,我们看了……好难受……”
“谁说我难过?”钱程强笑道,“我开心着呢,开心了才喝酒的,小妮子,不许去告密!”
田素素扑在她身上,失声痛哭了起来:“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和陛下在一起?”
钱程挠挠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笑道:“我这样挺好,来去无牵无挂,行走自由自在。”
只可惜,铜镜里的人出卖了她,眼睛红肿,神色疲惫,神态迷惘,活脱脱一个失恋女人的模样,哪有半分潇洒自在?
她气急败坏,叫人打了井水来,用手巾浸了敷在眼上,又让人找来了薄荷叶,放在屋子里闻了好一会儿,自我感觉好了许多,必不会让景恒之看出什么破绽,这才昂首挺胸地上早朝去了。
到了东华门,钱程远远地便看见裴子余和荆田玉等着她,她笑着迎了上去,却见裴子余眉头一皱,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阿程,你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荆田玉则吸了吸鼻子,疑惑地问:“阿程,你喝酒了?怎么没叫我们?”
钱程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田玉你这狗鼻子,昨天心里高兴,就自个儿多喝了几杯。”
裴子余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道:“阿程,你在骗我们。”
“谁说的!”钱程做贼心虚,差点没跳起来。
“你这样笑的时候,十有□在骗人。”裴子余轻哼了一声。
幸而大殿就在眼前,钱程终于逃过一劫,随着众位大臣鱼贯而入,和裴子余分列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