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十分肃静,就连钱程也眼巴巴地看着后殿,心里盼着景恒之能快点出来,让她在下面能偷偷多看两眼。
只是等了半天,却仍然是景恺之从里面走了出来,扶着自己的头冠,一脸的睡眼惺忪,还打了一个哈欠,无精打采地坐在了龙椅旁边的位置上,手支着头,示意小顺子说话。
小顺子苦着脸,有意无意地朝钱程站的地方瞟了一眼:“陛下昨夜突感风寒,咳症加重,着康王再摄朝政。”
底下一片哗然,一个老臣疑惑地上前道:“昨日臣觐见了陛下,陛下看起来精神不错,怎么今日突然就加重了?”
“臣正有西北垦荒令的奏折上禀,这陛下不在,如何定夺?”说话的正是负责垦荒令的区大人,他前几日奉命巡视西北,落实垦荒令的实施,昨日刚刚回到京城。
“区大人不嫌弃的话,可以给本王瞧瞧。”景恺之有气无力地说。
“这……”区大人一脸的为难,不过还是把奏折递了上去,“垦荒令到现在过去两个月,共收录五百六十人在册,其中五百一十人按约分得一块田地及粮种,但出现了很多问题……”
区大人亦喜亦忧,喜的是多数人按照官府分配的土地散落在边远的西北各处,还有人见官府守信,叫了熟识的贫困之人一起过来,一时之间,京城之中不见乞丐踪影;忧的是有些官绅见有了成效,想方设法又去盘剥,还有些人,拿了土地之后把别人骗过来为他耕种,自己倒收租起来。
殿中顿时闹哄哄一片,有的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些衣不蔽体的穷人,必是自己不思进取,才会落到这般田地;有的人说垦荒令只怕落不到实处,还是有待商榷……
只有钱程,定定地看着那张空荡荡的龙椅,脑中浮现起景恒之的病容,让她恨不得插翅飞到后宫。
景恺之饶有兴致地看着底下的众人吵吵嚷嚷,眼角的余光更是瞧见了钱程坐立难安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道:“大家倒是争论得热闹,钱大人,不知你有何高见啊?”
钱程恍若未闻,只是呆呆地望着龙椅出神。
“钱大人,不知你有何高见啊?”景恺之提高了声音。
满朝文武都看了过来,裴子余更是紧紧地盯着钱程,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
钱程骤然惊醒,愕然看向景恺之:“啊?什么事情?”
“钱大人心不在焉,莫不是在挂念皇兄不成?”景恺之笑眯眯地说,“不如散朝之后到夙阑殿去探望皇兄,皇兄见到肱骨之臣,一定心里欢喜。”
钱程张了张嘴,低头说:“吏部事务繁杂,待臣忙完之后再去探望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上来了,,莫不是冥冥之中有人在惩罚某醋虐了皇桑……好诡异的感觉啊
100、晋江独发
吏部哪里有什么大事,田侍郎把上上下下处理得井井有条,钱程只负责在重要的文件上盖上官印,或者将要事写奏折呈给天子即可。田侍郎听到钱程这么一说,那张板正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裂痕,想来一定在想:这厮太过无耻,每日来应个卯便不见踪影,还好意思说事务繁杂。
散朝的时候,荆田玉和裴子余两个人急急地便进宫去探望景恒之去了,钱程钻进了自己的马车,却一直没动,只是从帘缝里看着东华门,想等着那两个人出来问问情况。
只可惜,等了半天,她只看到有两个小太监走出来,其中一个还眉清目秀,长得十分漂亮,让钱程不免多看了几眼。
眼看着那小太监走过了转角,钱程忽然惊跳了起来,低声急促地道:“方泽,快,快跟上那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