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楼阁处仿佛传来了隐隐的诵经声,钱程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呐呐地问道:“这位公公,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老太监恭谨地答道:“钱大人,这是太后礼佛的居处,自然是太后要见大人。”
钱程的头皮都炸了,脑中飞速地闪过各种宫廷剧的凄惨画面,后退了两步,赔笑着说:“哎呀,我都忘记了,陛下今日召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等我见过陛下再来拜见太后娘娘。”
说着,她后退了几步,脚底抹油,掉头就走。
老太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臣,怔了好一会儿才尖声叫了起来:“钱大人你大胆!太后要见你你居然敢不见!”
性命要紧,谁还来管这规矩!钱程扭过头来朝他笑得很谄媚:“公公此言差矣,太后要见我,我自然遵从。只是陛下和我有国事相商,确实怠慢不得,我若不去,那可是藐视君王之罪,过会儿我便亲自来向太后请罪——”
“砰”的一声,钱程一头撞在了一棵树上,痛得她差点没掉下泪来,她恼怒地踢了那树一脚,刚想骂两句,却见前面有几个人正定定地瞧着她,中间有个美妇人,约莫四十来岁,身着青布衣衫,一身居士打扮,淡淡地道:“久仰钱大人盛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作者有话要说:从外面飞车回来更新!晚了几分钟,抱歉!
96、晋江独发
前路被拦,后路被堵,钱程眼看着自己无处可逃,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撩起下摆,准备行跪拜大礼。“太后恕罪,微臣心牵朝政,多有怠慢,太后大人大量,必然不会怪罪。”
太后虚扶了钱程一把:“钱大人不必多礼,你连陛下那里都已经免了跪拜之礼,在哀家这里自也不用见外。”
钱程却没有起身,而是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一个响头才站起来,一脸的诚恳:“微臣第一次觐见太后,这才知道,陛下俊朗聪慧,雄才大略的确是有来由的!这个头臣磕得心甘情愿、五体投地。”
这话显然让太后有些受用,她的嘴角噙起了一抹微笑,点头说:“钱大人果然会说话,既然来了,就到我的菩提居去歇息片刻吧。”
菩提居装扮的十分素雅,正中间有个案几,是个一尺来高的佛像,旁边燃着两支青烟。太后在软榻上坐下之后,挥了挥手,宫人们都退了下去,旁边只剩了一个年轻的美人,素装淡抹,但眉宇间仍挡不住那恬淡温柔的气质。
钱程不免多看了几眼,忽然想了起来,这个女子不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丽妃吗?她心里暗暗叫苦,真想夺门而出。
“钱爱卿,你为我大乾、为陛下立下了汗马功劳,多次救陛下于危难,哀家这里要多谢你了。”太后拿着茶盅饮了一口,缓缓地说。
“都是臣应该做的,其实这些都是陛下福泽深厚,更有太后日夜为陛下祈福,陛下和大乾才能化险为夷,臣只不过做了一些小事而已。”钱程谦逊地道。
太后的目光如炬,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这才道:“钱爱卿居功不傲,难得。只是哀家最近夜夜难眠,有个难题,想请教钱爱卿,不知可否?”
“太后但说无妨,不过微臣鲁钝,只怕也是不得其解。”钱程赔笑道。
“从前,有个大族人家的小姐,自小也算是温婉聪慧,嫁给另一个大户人家,生了一个儿子,为了这个儿子能够平安长大,她日日殚精竭虑,甚至用了很多非常的手段,最后,这个儿子很争气很出息,不仅平安长大,而且当了家,把这个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太后轻吐了一口气,眼神温柔。
“这个母亲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悲伤,这几年来,家里勾心斗角,步步惊心,她曾经许过愿,只要儿子能当家,她便愿一生礼佛,侍奉佛祖左右,因此她便在家中搭了一个佛堂,每日潜心修佛还愿。”
“家里虽然偶尔有些风波,却都被儿子一一处置好了,从来不要母亲操心,直到有一天,他跑来告诉母亲,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喜欢得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连家也不想要了,只因为那个人不喜欢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