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她人不好。”景恺之辩解说,“她是个好姑娘,只是家世太好,位高权重,我娶个这样的妻子,还不被她欺压一辈子?再说了,她喜欢的一直是你,我去凑什么热闹?”
“我看未必,上次她不是说
要和你一起去浪迹天涯吗?”钱程想了想说,“不如我帮你去探探口风?”
景恺之摇头说:“不必了,我要马上就走,皇兄这次是铁了心了,阿程啊阿程,你可真是把我害苦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半句都没多嘴!”钱程不干了。
景恺之瞪着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逃?皇兄说了,娶个重臣之女,让我以后处理政事有些底气。”
“处理政事……”钱程有些茫然了。
“皇兄想要禅位!”景恺之从齿缝里吐出了几个字来。
这几个字仿如晴天霹雳,差点没把钱程震得晕过去,她哆哆嗦嗦地道:“恺之,你可不能胡说……”
“他想和你比翼双飞、逍遥自在,却要把我困在这朝堂上,只怕不出一年,这大乾就在我手里毁了,父王会从地底下钻出来打死我的!”景恺之简直欲哭无泪。
钱程的脑中嗡嗡作响,细想起来,景恒之的这个念头依稀早有预兆,这一阵子,他处理朝政,总是会问问景恺之的意见,有时候还会赞扬景恺之几句,下朝之后,也总会将景恺之留下来,有次她还笑话景恺之,再这样下去,含香阁的花魁都要把康王爷给忘了。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个震惊,一个沮丧,一时之间,居然都说不出话来。
“哎呀,原来是康王爷驾到,奴婢有失远迎。”田素素倚在门框上,娇笑着说。
景恺之一脸的警惕,凑到钱程耳边道:“这个小妮子可是实打实皇兄的人,你可别被她卖了还替她数钱……”
田素素的脸色微微一变,快步走到屋子里,递给了钱程一块热腾腾的手巾,不着痕迹地隔开了两个人:“康王爷可要谨慎些,有些时候也要避讳避讳,奴婢有些话就不挑明了。”
景恺之冷哼了一声:“素素,你慌什么,天下哪里有这么多断袖,我可实打实地喜欢美女,阿程是个男的,又不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忽然好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张大了嘴巴,指着钱程,一脸的呆滞和不敢置信,良久他才哆嗦道:“你们……你们都这么奇怪!子余、田玉、皇兄都这么奇怪……难道说……阿程你……是个女的?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钱程整张脸都有些绿了,看看田素素,又看看景恺之,硬着头皮说:“胡说……自然是……男的……”
景恺之显然不信,伸手便往钱程的胸口摸了过去:“阿程,你让我证实一下,不然我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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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程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倒,田素素立刻叫了起来:“哎呦王爷你自重啊,城门已经开了,你不是有急事吗?再不走只怕就晚了!”
景恺之瞪着钱程,心里好一阵子挣扎,是先弄清好友的性别,还是先逃走不要被皇兄抓到?坐龙椅实在太可怕,他跺了跺脚,终于决定还是先逃命要紧。
“阿程,你等着,你要是骗了我,小心我这辈子都赖在你府上不走了!”景恺之撂下一句狠话,眨眼就走得无影无踪。
田素素看起来十分高兴,冲着景恺之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笑着说:“大人,早膳你是想吃皮蛋瘦肉粥呢,还是生煎包子?”
钱程古怪地看着她,想了半天,问道:“素素,你说,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田素素愣了一下,掩着嘴咯咯笑着跑了出去,边跑边说:“大人,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钱程呆在原地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忽然抓着脑袋“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心里仿佛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天哪!难道说,自己是个女的,居然是个早已经泄露的秘密吗?
钱多无缘无故被换成了钱满和钱足,景恒之似笑非笑的眼神,裴子余在昭苏有些僵硬的双臂,荆田玉那纵容的话语……所有的一切疑点都渐渐浮上脑海,钱程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她在府里象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走,逮着一个人便问:“你看本大人是男是女?”
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都一脸的莫名其妙:“大人自然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