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田素素猜钱程的心思,一猜一个准,钱程听了这两个名字,心花怒放,赞道:“素素起的名,真是不错啊。”
她四下看看,发现以往总是第一个跑来的钱多正在远处,委屈地看着她,她冲着他招了招手:“你怎么了?”
钱多噔噔蹬地跑了过来,咬着嘴唇,难过地说:“大人,你不要我了吗?”
钱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不要你哪里去找这么贴心的小棉袄?”
“那素素姑娘怎么说,一些贴身的活儿让这两个伺候就行了?”钱多看起来都快哭了。
钱程的心一沉,顿觉不妙:难道田素素这个小妮子看出了什么门道来了不成?
两个小婢女忙碌地帮钱程打水、擦脸,看起来被田素素□得很好,钱程以前从来不让别人做这些事情,现在心事重重,也没留意自己成了个木偶人。
正想着呢,远远的,忽然有个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阿程呢?这小子,居然偷偷摸摸地回京城了,害得我昨日在城门口找了半天,真是该打!”
钱程又惊又喜,顿时把田素素跑到了脑后,快步迎了出去:“恺之!可算是见到你了!”
只见景恺之一身紫袍,依然手中摇着那把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疾步走了过来,看到钱程,立刻把折扇一收,拽着钱程的衣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半晌,乐呵呵地说:“阿程,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啊,我早就和他们几个说了,只要你钱程不死,必然能混得风生水起。”
“莫不是就是恺之这句话,助我在乌孙起死回生的不成?”钱程打趣说。
景恺之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非也非也,你能把我皇兄弄得这样神魂颠倒、失魂落魄,一定是神人也,说不定,真的象那乌孙王说的那样,是他们圣山上的神灵。”
钱程尴尬地笑了笑:“恺之你真会开玩笑,来,我们坐下来说。听说陛下不在的时候你暂摄朝政,怎么样,有没有扬眉吐气一下?”
钱多十分机灵,早就张罗着把座椅支好了,又从厨房取来了早膳和点心,一一摆放好,得意地冲着那两个婢女扬了扬下巴。
自己府上煮的粥就是不一样,钱程吸了一口,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而景恺之却长出了一口气,低声说:“阿程啊,幸亏你及时赶到,把皇兄也带回来了,不然只怕你就要来给我收尸了。”
钱程吓了一跳:“出什么事情了?”
“这摄政的位置哪里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坐的!”景恺之一拍桌子,一脸的苦不堪言,“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那一摞摞的奏折都要把你压死,这辛苦点也就算了,最可怕的就是每天的早朝,前脚这个刚说东边的灾情非赈不可,后脚那个说地方官员谎报灾情;昨儿刚说粮草马上开拔,今儿就说粮草还差一半;文官说必要大兴科举,武官非强身健国不可救大乾;户部说要紧衣缩食,兵部说要大把的银子……”
钱程越听越想笑:“那你怎么办,每天看他们在那里扯皮?不会打几个廷杖立个威风?”
“阿程你知道,让我说说京城哪家楼里的姑娘最美,哪里的酒菜最好吃,哪里的风景最秀丽,我如数家珍,可让我立威,我哪里会啊!我就想不明白了,怎么皇兄坐在上面,下面的大臣们一个个都鸦雀无声,轮到我了,底下怎么就和市集一样,翻了天了?”景恺之不可思议地问道。
钱程差点没把粥给喷了出来,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恺之,一定是被你抛弃的姑娘们都在背后扎你小人呢。”
景恺之悻悻地说:“胡说八道,我素来就是和她们好聚好散,从来不会伤美人的心。”
“好好好。”钱程抚慰说,“这不是有田玉吗?田玉难道不帮你吗?”
“帮,要不是田玉,我能撑过这么多日子吗?”景恺之叹气说,“只是田玉也只能镇镇那些个和他平级或下级的大臣,那几个老臣,田玉也没法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