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钱程的思绪不由得飘到了城外,想必现在京中的文武大臣已经都到城外恭迎圣驾了,这都快一天没看到他们两个了,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她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看见钱平跟在她身后,笑着说:“钱平,我不在,辛苦你了。”
她不说倒还好,一说钱平的眼圈居然有点红了,好半天才恢复了正常,低声答道:“都是小人份内的事情。”
“府里剩的银子都花光了没有?”钱程临走前曾经给他们留下了一千两左右的银票。
钱平摇摇头:“只花了一张用于府里的开销,韩公子的乐铺开张了,生意不错,还能时常来补贴点家用。”
“真的?”钱程又惊又喜,能让韩欢摆脱以往小倌的阴影成为一个正常人,一直是她的心愿,特别是在知道她的前任对韩欢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情之后。
后院想起了悠扬的笛声,如泣如诉,令人动容,不一会儿,笛声渐渐欢快了起来,仿佛云雀在空中鸣叫、梅花在寒冬绽放……一个钱程凝神听了一会儿,笑着说:“韩欢的笛声听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
钱平点了点头,笑着说:“是啊,好多人喜欢到韩公子的乐铺里学琴呢,每天还有姑娘送东西探望,还有媒婆上门提了好几次亲了。”
“那感情好,韩欢他答应了没有?”钱程乐坏了。
“韩公子他说了,他是大人的人,只要大人没说不要他,他就听大人的。”
“唉,这个死脑筋。”钱程大感无奈。
钱多从旁边窜了出来,喜滋滋地说:“大人,这大半年你在哪里呢?京城今天都在传你立了大功,你快和我说说,我也能去吹吹牛皮。”
钱平训道:“钱多你就是太毛躁,大人刚回府,要好好歇息,今后有的是时间讲呢。”
“钱管家你可真啰嗦,再这样我就不帮你在大人面前做媒了,让你打一辈子光棍!”钱多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躲在了钱程身后,想来是有了靠山,胆子也肥了。
几个人正笑闹着,门口一个仆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禀告说:“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钱程有些诧异,她回来没人知道,怎么会有人上门求见呢?
钱平了然地笑了笑:“大人,快出去看看吧,自从你走了以后,荆大人每天都会来府上问你有没有回来,这么多天,一天都没断。”
钱府的大门前站着一个人,身着绯色官袍,面如冠玉,温文依旧,只是脸上的神情却出卖了他的心情,如梦似幻,似喜还悲,正是大理寺卿荆田玉。
“阿程……”荆田玉喃喃地叫道。
不知怎的,钱程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他的那句诗,脸上忍不住微微泛红,快步走到他面前,拱手道:“田玉,好久不见了,你这一向来可好?”
这话听起来有些生分,荆田玉只觉得浑身发凉,看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儿,苦涩地说:“不好,我夜夜难眠,只盼你能平安回来,可以弥补我的过失。”
钱程往身后一瞧,只见钱多和素素紧紧地跟在她身后,钱府门里也躲着好几个人,都佯作不在意的模样,这耳朵却都支棱了起来,想听个仔细。要是荆田玉一个冲动说错话,到时候京城流言满天飞,有碍他的清誉。想到这里,钱程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对荆田玉说:“田玉,走,我们两个人去上岚河边边走边聊。”
上岚河游人如织,风景依旧,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令人目眩,两个人走在河岸边,方泽跟在钱程的身后。远处,上岚酒楼依稀可见,遥想当年几个好友在一起把酒言欢的场景,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