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敲了一下他的头:“什么论理,以后我们要和将军府友好相处。”
钱多愣住了,他的脑袋自然想不到他家主人脑中的倚念,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大人何不递上拜帖,正式拜会裴将军?”
钱程顿时清醒了过来,嘉许说:“钱多,你有时候脑子还是挺灵的,走,我们让钱平准备拜帖。”
说着,钱程兴冲冲地一跃而起,正欲大步离去,却见钱多面带惊惶,呆呆地看着她的身后,她不由得僵直了身子,只觉得一束目光落在她的背上,让她整个后背都有些发冷。
她缓缓地转过身,只见远处一个白袍男子面如冠玉,神情冷漠地看着她,虽然一身便装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正是她一见钟情的裴子余裴将军。一时之间,钱程有些口干舌燥,一股热意浮上脸颊,她呆了半晌,口吃着说:“裴……裴将军你好……”
裴子余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容掩饰的厌恶,让钱程心里一凉。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裴子余手一沉,肩膀微微一晃,人影如鬼魅般地欺身而上,一股寒气直袭钱程的脖颈。
钱程吓得腿一软,这才看清是一把锋利的宝剑点在她的脖子上,不由得讪笑道:“裴将军这样打招呼真是特别啊。”
钱多急了,冲过去想要阻拦,被裴子余一脚踹开,只好拽着他的下摆大声呼喊起来:“大人你快跑!将军,将军你有话好好说啊,我家大人得病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裴子余的眼里闪过一丝讶色:“为什么不还手?”那声音冷厉得仿佛天山上经年不化的冰雪。
钱程神情恍惚地看着他,只觉得此人真的如以前的媒体所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就连那萧杀冷漠之气都显得那么让人着迷。“裴将军,”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一点,慨然道,“你要是想杀我就杀吧。”
裴子余哼了一声,手腕轻轻一动,剑光一闪,收剑入鞘。钱程脖子上一凉,伸手一摸,沾了一手血迹。
“死,岂不是便宜了你?”裴子余哼了一声,大步便往将军府而去。
钱多又惊又怒,冲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涨红了脸:“大人,他太过分了,仗势欺人,我们找陛下评理去!”
钱程有些晕血,闭着眼睛扶着钱多站了一会儿,给了钱多一个脑栗子:“胡说八道,以后见了都给我规规矩矩叫一声裴将军。”
钱多悻然,却也不敢回嘴,撕下一条衣服帮钱程把脖子包扎好,念叨着说:“这可会不会留下疤啊。”
“只是伤了表皮,没事。”钱程也有些忐忑,准备回去好好照照铜镜。
“大人的肌肤这么好,要是留疤可就可惜了。”钱多继续念叨。
“真的?”钱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那是,我看京城里那些第一第二的美女都是靠脂粉涂的,哪有大人的肌肤这么白皙自然,让她们瞧见了只怕都要嫉妒死。”钱多偷偷瞟了一眼自家大人,信誓旦旦地说。
钱程心里暗喜,面上却正色说:“你家大人是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和女子去比?下次万万不可再提。”
“是!”钱多响亮地应了一声。
两个人刚走到钱府大门,钱平就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差点撞了个满怀,一见钱程,便松了一口气:“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小人正要找你去呢——”语声戛然而止,钱平盯着她手上的血迹,又看看她脖子上的绷带,惊怒地问,“钱多,这是谁伤了大人?”
钱多吓得一哆嗦,嗫嚅着说:“是……是裴将军……”
钱平愕然:“你好端端的,居然带大人去将军府?”
钱程笑着说:“好了好了,就蹭了点皮而已,是我要去的,你不要怪钱多了。”
钱平狠狠地瞪了钱多一眼,低声说:“大人你可万万不能再去招惹裴将军了,如今他身为定国大将军,又曾是当今的伴读,感情深厚,说一句红得发紫也不为过,他和大人素有旧怨,听说他曾经发过一个毒誓……”
“什么毒誓?”钱程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