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裴心里一凛,问:“谷主何出此言?我和小芷心心相印,你为何要棒打鸳鸯?难道你就希望小芷孤苦一身,终老在这谷底吗?”
“她即入我门,便需听我言。”谷主漠然地看着他,“你不必啰嗦。”
萧子裴忍住气,直视着她:“谷主对我有什么不满,请照直了说,我改就是。”
“改不了。世间男子多是薄幸,更何况是皇家之人,我不想小芷今后自食恶果。”谷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举步欲走。
萧子裴气往上涌,冷冷地说:“谷主如此刚愎自用,莫不是以前被别人骗过?何必以己之见,度人之腹?”
谷主倏然转身,目光凌厉,袖中真气涌动,萧子裴丝毫不惧,迎着她的目光,两人对视片刻,良久,谷主冷笑一声说:“好,既然如此,你让小芷把从我这里学走的东西全还给我,我就允她叛出师门。”
萧子裴气结,指着她说:“你!小芷有几条命能这样折腾!”
“多说无益,我允你们见半个时辰,是走是留,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谷主身形一动,顿时不见踪影。
萧子裴一拍桌子,差点没破口大骂,忍了半天,这才拿起一旁的茶壶,咕噜噜地喝了一大杯。不一会儿,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轻声叫道:“萧将军,请随我来。”
萧子裴一看,正是晓风,只见她双眼微红,好像刚刚哭过,不由得心里一紧,问:“晓风,小芷她怎么了?”
晓风并不答话,只在前面带路,拐入了树丛中,转了两个圈,来到了一个大屋前面,低声说:“姑娘跪在这里一夜了,将军你劝劝她。”
萧子裴又惊又痛,疾步推开屋门,只见一个女子静静地跪在蒲团上,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正是言芷。
萧子裴屏息看着她,轻轻地掩上门,走到她身边跪了下来,笑着说:“小芷,我来了。”
言芷浑身一震,缓缓地转过头来,痴痴地看着他,眼神缱绻,低声说:“子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萧子裴贪婪地看着她,四天没见,言芷好像消瘦了一点。
“我没能按时回去,还要你来找我。”言芷轻叹了一声,“不过,看到你来,我心里很高兴。”
萧子裴偷偷地握住了她的手:“我也很高兴,你看,我们俩这样子像不像成亲拜天地?”
绕是言芷满腹心事,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怪着说:“你怎么满脑子都是成亲。”
萧子裴一本正经地看着前面桌案上的牌位说:“这些都是你的师祖师爷吧?我们俩在这里给他们磕个头,真是对不起,我要把你们最心爱的徒孙拐走了,前辈们放心,我们会经常过来看你们的。”
说着,他给牌位们冬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磕完以后,眼睛闪亮地看着言芷。
言芷嘴角微微露出笑容,也跟着磕了三个头,低声说:“师祖、师叔祖,这个就是小芷心爱的人,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
“一定会的。”萧子裴自信满满地说着,就想把言芷扶起来。
言芷摇摇头:“师傅还没答应我呢。”
萧子裴恨得牙痒痒的,说:“你在这里跪了一夜?膝盖疼不疼?起来休息一会儿,又没人看见。以前父王罚我跪的时候我也这样。”
言芷哭笑不得:“胡说八道,你要嫌累,就回去屋子里歇息歇息,师傅素来疼我,不会不理我的。”
萧子裴恨声说:“我看她才不疼你呢,要是我,你跪在这里一下我都心疼得不得了。”
言芷没理他,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萧子裴痴痴地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想起那个谷主的话,心里一阵抽痛,恨不得把那个老太婆揪出来逼着她立刻就答应小芷和他的婚事,只可惜,臆想只能是臆想,可能那个谷主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魂归故里。
没过一会儿,萧子裴忍不住低声说:“小芷,要是你师傅坚决不同意怎么办?不如我们偷偷离开这里,等到木已成舟再来求师傅原谅?”
言芷不由得默然,良久才说:“师傅对我很好,我不能舍她而去。”
萧子裴心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那难道你要舍我而去?”
言芷温柔地看着他,说:“你也对我很好,我也不会舍你而去。”
“你是什么意思?”萧子裴颤声说。